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偵探俱樂部 | 上頁 下頁 | |
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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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田審視著失去主人的董事長辦公桌,思考著誰需要隱藏藤次郎的屍體。 首先是涼子。她的處境和高明一樣,藤次郎在離婚還沒成立之前就一命嗚呼,在繼承遺產的問題上對她很不利。況且,這件事也會影響到正木家的面子,因為自殺畢竟是有損名聲的死因。 在遺產的問題上,高明的三個兒女也有動機,但問題在於他們有沒有足夠的行動力。在成田的眼中,他們都沒那個能耐。 在顧及顏面這個問題上,也不能排除奶媽德子的嫌疑。也許她比任何人更強烈地想要保護正木家,但一個老婦人能夠搬動屍體嗎?無論怎麼想,都覺得這種猜測太牽強了。 成田也思考了密室的問題,歹徒到底怎麼從上了鎖的房間搬走屍體,又再度鎖上呢?如果有方法可以讓人體像煙霧般消失則又另當別論,但成田實在想不透。 ——偵探…… 偵探要求他正確說出當晚的事,成田當然一五一十地說了。同時,也以不告訴涼子為條件,向偵探說出了江裡子可以領到保險金的事。 偵探和女助理把成田說的話記錄了下來,他們的紀錄上除了每個人說的廢話以外,還詳細寫下了當時每個人身體朝向哪個方向——當然,只是在成田記憶所及的範圍。 ——偵探從自己的話中找到了甚麼線索? 他不得而知,偵探只說了前面提到的「兩個『為甚麼』……」那句話。 *** 翌日早晨,偵探和女助理突然現身在成田的公寓。 「你們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成田佩服地說。 女助理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偵探只是面無表情地打量了室內。 「喔,請進吧。」 但偵探伸出右手,微微搖頭。 「今天上門是想了結這個案子。」 「了結?」 「對。」偵探把助理從一旁遞給他的大型牛皮紙信封交給了成田。「裡面是這起案子的相關資料。我先聲明,裡面只記錄了所有數據和相關事實,排除了所有推測和臆測,當然也沒有我們對調查結果的見解。」 成田接過了信封。信封很沉重。 「為甚麼找上我?」他問。 「並沒有特別的理由,如果非說一個理由不可的話,那就是你不是正木家的人。」偵探說:「根據這些資料分析的結果,我們認為不宜繼續參與這起事件,必須由你們決定如何了結這起案子,所以才把這些東西交給你。我相信你看了這些數據,也會得出和我們相同的結論,至於你要如何處理這個結論,悉隨尊便。」 「我不懂,既然你已經有了結論,為甚麼不親口告訴涼子夫人?有必要交由我判斷嗎?」 「我知道你會有這樣的疑問。」偵探沒有起伏的說話語氣依舊,但更多了之前說話時沒有的吞吐。「總之,請你看這些數據,相信你就知道為甚麼我們只能採取這種做法了。」說完,偵探恭敬地鞠了一躬,女助理也鞠了躬。 成田無言以對,只能輪流看著信封和他們遠去的背影。 8 一個月過去了。 成田像往常一樣快步走向董事長室,當他精神抖擻地在走廊上轉彎時,撞見了肥胖的營業部長。 「原來是成田,你還是這麼忙。」 「托您的福。」 「你前一陣子忙壞了吧?但幸好事情最後向好的方向發展,雖然你這陣子會比較辛苦,要好好加油。」 「謝謝。」成田鞠了一躬,向營業部長道別,一邊再度加快腳步,一邊用力忍住了臉上的笑意。 ——好的方向……嗎? 成田也有同感。當時,如果自己搞錯了方向,或許就沒有今天的自己。 從這個角度來說,偵探的那份資料彌足珍貴。 那天,偵探離開後,成田獨自看了數據。好幾份文件釘在一起,第一頁的標題是「關於正木藤次郎先生的自殺」,寫著以下的內容: ◎相關者皆不瞭解藤次郎先生自殺的動機。 ◎根據成田先生的證詞,藤次郎先生的雙腳離開書桌,在半空中晃動。也就是說,藤次郎先生準備上吊自殺時,應該站在小椅子上,綁好繩子後,把脖子套進繩子,再踢開小椅子。 但現場並沒有小椅子。 這一頁上只寫了這些內容,但看了這些內容,成田就知道偵探想說甚麼。也就是說,他對藤次郎自殺這件事存疑。 ——有人殺了董事長,偽裝成上吊自殺…… 那為甚麼要隱藏屍體?成田納悶地翻開下一頁,映入眼簾的標題回答了他的疑問:「為甚麼有人搬走了屍體?」 下面貼著像是從偵探那本記事本上撕下的紙張,寫著以下內容: 成田先生、江裡子小姐和高明先生在發現屍體後的談話(於客廳): 江裡子:「能不能偽裝成他殺?這麼一來,就可以領到保險金了。」 高明:「不能驚動警方,最好偽裝成意外死亡,既可以領到保險金,也保住了正木家的體面。」 成田:「不管他殺或是意外身亡都不行,從繩子的痕跡以及瘀血的狀態就會被輕易識破。」 高明:「這麼簡單就可以判斷嗎?」 成田:「很簡單,這是法醫學的基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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