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以眨眼乾杯 | 上頁 下頁 | |
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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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田說道。確認這個字眼真的很方便。「可以讓我再看一下現場那間房間嗎?那間房間目前還沒使用過吧?」 「是還沒有……」 戶倉稍稍考慮了一下,最後放棄點點頭:「我明白了,請跟我來。」 戶倉和櫃檯人員說了一聲,拿到了203號房的鑰匙,迅速往房間移動。芝田趕忙跟了上去。 開了203號房的門鎖,戶倉用有點粗暴的方式推開了房門。窗簾沒有打開,室內有些昏暗。床上依舊亂糟糟的。 「從那以後就沒有打掃過吧?」 「這間房間,完全沒有人碰過。」 負責人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芝田一邊環視屋內,一邊小心翼翼地走進裡面。然後戴起手套拉開了窗簾。春日的陽光立刻射進屋裡,塵埃在空氣中飛舞。 他看了看窗外。下方是隔著馬路聳立的大樓。要從窗戶出去,到其它地方去是不可能的。而且發現屍體的時候,窗戶也是上著鎖的。 「當時你是和服務生一起的吧?」 「對。需要把那名服務生也找來嗎?」 「麻煩你。」 戶倉面無表情地走出房間,感覺就像是在說就調查到你滿意為止吧。 他關上門的時候,發出了門鏈碰撞的聲音。芝田湊近一看,門鏈被切斷的一端依舊掛在門上,而且晃動不止。 芝田將門鏈的環節一節一節仔細檢查。以前有過用鉗子掰開其中一節,出了房間之後再接起來的詭計。但不管怎麼調查,都找不到被動過這類手腳的痕跡。 聽到敲門聲,打開了房門。戶倉和服務生站在門外。服務生穿著以紅色為基調、顯瘦的制服,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芝田還記得在案發當晚見過他,應該是叫做森野吧。 「你和丸本先生一起到這間房間來的時候,門鏈確實是掛上的吧?」 「是的沒錯。」服務生森野答道。 芝田看著戶倉,「從門外解開門鏈是絕對不可能的吧?」 「不可能的。」戶倉斷言。 「所以當時的狀況,就只能切斷門鏈,是嗎?」 「是的。聽森野說明的時候,立刻就想到要切斷。有些飯店會使用質量不好的門鏈,那樣的話只要用身體一撞就會壞掉,我們這裡並不會那樣。所以毫不猶豫拿鐵皮剪過來。」 戶倉似乎相當得意,強調著安全性。 「那個鐵皮剪,還好有準備那種東西呢?」 「這是因為,」戶倉露出自滿的表情,「這次這樣的事情可能會發生所以才會準備的。」 「原來如此——能請您講述一下破壞門鏈進入房間後的事嗎?」 「這些事,之前也……」 「我還想再聽一遍。」 芝田說到,戶倉故意歎了口氣。 「我和丸本先生,還有森野先生三人一起進了房間。一時間誰都沒有動。直到丸本先生說請跟警方聯絡,我才使用那邊的電話。」 戶倉指著放在兩張床之間的電話。 「據說你去了一樓?」芝田向森野問道。 「是的。邦比宴會設計的人或許還在,要我去找找看……」 如此說來,那個時候在房間裡的只有丸本和戶倉而已。而且戶倉正在打電話。芝田的目光投向了浴室。是否有可能兇手躲在這裡,而丸本讓他逃走呢? 「有點事想拜託你們。」芝田對戶倉說道,「能請您像當時一樣地去打電話嗎?只要作出動作就好。」 戶倉一臉受不了的樣子從床中間走過,拿起了話筒。芝田來到他的旁邊,這次對森野說:「請進到浴室裡面,盡可能小幅地打開浴室門,從裡邊出來好嗎?」 森野點點頭,走進了浴室。過了一會兒,聽到:「可以了嗎?」「請。」芝田說。 喀嚓一聲,門緩緩打開。 芝田很失望。很遺憾,從戶倉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也會注意到最早開門的響聲吧。再怎麼樣,也不可能下這種危險的賭注吧。 「可以了嗎?」 一直拿著話筒的戶倉,不高興地問道。「啊,可以了。」芝田心不在焉地回答。 一定有甚麼詭計。芝田心想。古今中外,提到密室的詭計有許多手法。只要使用了其中的一種,這種程度的密室根本就不算甚麼…… ——如果使用了某種詭計的話,必定會留下痕跡。然而卻沒有發現半點蛛絲馬跡。這是為甚麼呢?是不會留下痕跡的詭計嗎? 痕跡? 芝田快步跑到門邊,然後看了門鏈。 「戶倉先生,怎麼沒有剪斷門鏈時的碎片呢,丟到哪裡去了嗎?」 「哪裡去了?都讓警方的人拿走了呀,說是要調查。」 「啊……對喔。」 芝田點點頭。之後又點了好幾次,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是這麼回事啊,想得真周到呢—— 正如剛才想的那樣,兇手——丸本本人或丸本的共犯,是用鉗子之類打開了鎖鏈的一節到外面,之後又再把那一節接上的。但是這樣的話,就會留下鉗子的痕跡。而當他們再次使用鐵皮剪的時候,就從那一節剪斷,這樣一來,詭計的痕跡就消失了。這麼說來,使用鐵皮剪的正是丸本本人。 然而這番推理也有問題。必須知道,在遇上這種情況時,這間飯店一定會使用鐵皮剪才行。 「戶倉先生,雖說常備有鐵皮剪,在這之前是否使用過呢?」 「有的。」戶倉回答,「大概是在半年前,有一位一直沒有來退房的客人。而且打電話也沒人接聽,請服務生去看一下狀況,發現那客人在床上癲癇發作。因為當時門鏈是掛著的,就使用了鐵皮剪。」 「哦,報紙或其它媒體有報導嗎?」 「沒有,並沒有造成那種程度的大騷動。」 即使沒有造成大騷動,也存在聽過傳聞、知道這件事的可能。 ——這樣,密室的詭計就解開了。 芝田一邊玩弄著門鏈,一邊露出得意的笑容。這下子,或許就能推翻自殺的假設了。 ——慢著…… 玩弄門鏈時,注意到了一件事。他轉向戶倉的方向。 「您說過只有剪斷這個方法吧。但也可以用鉗子之類的掰開鎖鏈上的一節吧?」 兇手若用這辦法出去的話,那麼進來時也這麼做就行了。 但戶倉的回答在意料之外。 「是有這個可能,但反而會很麻煩。」 「為甚麼呢?」 「雖然現在這裡沒有,但門鏈上有套著皮套。要打開門鏈上的一節之前,必須先把套子割開。如果要這麼做的話,不如全部一起剪斷比較快吧。」 「皮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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