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以眨眼乾杯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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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報嗎?」 芝田拿著泡面,無力地搖搖頭。 「好吧,那你要不要到我家?我做些好料請你吃,請你告訴我一些情報。說是好料,也只有我吃剩的意大利面而已。」 「真是讓人高興到眼淚都快流下來了。不過我這裡的情報,可能還不值你剩下的那些意大利面。」 芝田穿著運動上衣和運動褲來到香子家。香子幫芝田弄蛤蜊意大利面的時候,他看了一下放在旁邊的卡拉揚的唱片封套。 「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古典樂迷呢。」芝田說。 「現在才要開始成為樂迷的啦,」香子說:「那是今天才從出租店借來的。」 「為甚麼突然想要變成古典樂迷呢?」 「這是灰姑娘的條件。因為王子對古典樂很有研究。」 「哦,原來是這樣啊。」 芝田興味索然地把唱碟封套放回去。 「要讓對方看上自己,有些地方還滿麻煩的。你對古典音樂熟嗎?」 「一點都不熟。」 「那你聽甚麼音樂呢?刑警的話就要聽演歌吧?」 「為甚麼刑警就要聽演歌啊?我一般都比較喜歡年輕的女性搖滾樂手,特別喜歡『Princess Princess』唷。」 「真沒想到,」香子睜大眼睛,將盤子放在吧臺上,「不過有你這樣的刑警倒也不錯呢。讓你久等了,意大利面來了。」 「哦,萬分感謝。」 芝田開心坐到椅子上,拿起叉子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問他好不好吃,也只是滿口麵條地點點頭。三兩下就掃了半盤之後,才抬起頭來。 「關於這個案子,應該是會以自殺結案了。」 香子在地毯上坐了下來,抬頭看著他。 「知道甚麼了嗎?」 「嗯。」他喝了水,「之前不是說過毒物大概是氰酸鉀嗎?已經查到它的來源了。牧村繪裡小姐的房間裡有個小瓶子,毒物就裝在瓶子裡。也就是說現場發現的毒物是她自己準備的。」 「為甚麼繪裡手上會有那種東西?」 香子嘟起了嘴。 「問題就在這裡了。很可能是她從老家帶來的。」 「老家?」 「你不知道嗎?在名古屋喔。涼糕和棋子面的名古屋。」 名古屋—— 香子還真不知道。之前都沒聊過彼此家裡的事。 「她在兩年半前來到東京,參加『皇家宴會製作』公司的考試,才成為宴會接待的。」 「我只知道她是從『皇家』那邊來的。」 皇家宴會製作是宴會接待派遣業中的老字號。隨時都有兩百名左右的救援接待,所有員工都接受過相當嚴格的訓練。錄取的條件也相當嚴格,只要是從那裡出來的、自己接案子的接待小姐也都不難找到工作。 繪裡是在三個月前離開皇家,跳槽到邦比的。她說是因為那裡太辛苦,完全沒有自己的時間才走的。 「她曾在案發前三天回家一趟。氰酸鉀似乎就是那個時候帶出來的。」 「帶出來的……繪裡家是開電鍍廠之類的嗎?」 聽香子這麼說,正在吃意大利面的芝田被噎到。連忙喝水之後,轉向香子,「你竟然知道電鍍廠會用到氰酸鉀這種事。」 「因為電視的推理劇不都這麼演嗎?犯人從電鍍廠偷走氰酸鉀。」 芝田露出受不了的表情。 「真是敗給電視的影響力,不過繪裡家不是電鍍工廠,而是一家米店啦。」 「米店?」香子有點困惑。 「據說她家幾年前鬧過鼠災,她父親就從修車廠的朋友那裡分了一些氰酸鉀,要用來對付老鼠。做了一些毒丸子放在老鼠的必經之路上。只可惜那些大老鼠對毒丸子根本連看都不看。當時用剩的氰酸鉀就被仔細密封起來放在儲藏室裡。」 「所以繪裡用的氰酸鉀就是從那裡拿來的嗎?」 「應該是吧。聽到氰酸鉀,她的父親就立刻想起一些事情。進一步詢問,那瓶氰酸鉀果然有被開過的痕跡。而且她也不是因為有甚麼事才在案發三天前回家,現在回想起來,她應該是要拿毒藥才會回去的。」 芝田吸進最後一根意大利麵條,將叉子放下。 「是這樣嗎?」香子抱著膝蓋坐著,臉埋在兩膝之間,「那就不會錯了,她應該就是自殺的。」 「不過也有不同的意見。」 聽到芝田的話,香子頭抬了起來,「不同的意見?是指不是自殺嗎?」 「不是,就結果而言也認為是自殺沒有錯,只不過她拿到毒藥的時候,或許是打算逼迫對方和自己一起自殺的,結果卻自己一個人死了——也有這樣的說法啦。」 「這種說法有可能嗎?」 芝田稍微思考了一下,「是有可能的。」 他點頭說道:「不過她打算怎麼做,和警方沒甚麼關係。問題在是否有犯罪的嫌疑。」 「所以,就是還沒有結果嘍?」 香子說著,芝田身旁的電話響了起來。香子坐到芝田旁邊的椅子上,把聽筒貼到耳朵上,只說了一聲「喂」。考慮到有可能是惡作劇電話,香子不主動報上姓名。 「喂,小田小姐嗎?」——是香子曾經聽過的男人的聲音。 「是,我是。」 「我是前幾天和您見過面的高見,請問您還記得嗎?」 香子整個人瞬間變得非常高興。 「當然記得啊。前幾天真是失禮了。」 可能是香子說話的聲音和語調突然變了一個人,身旁的芝田眼珠都快要掉下來了。 「事實上我想履行當時的約定。有一家還不錯的店,怎麼樣呢?不知道您明天有沒有空?」 「明天……嗎?」 香子的腦海裡浮現出各式各樣的事情。明天還要上班,想要請假的話,必須在一個禮拜前提出。今天也已經休息了。臨時曠職——臨時才請假是會被列入黑名單的。話雖如此,自己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請問,是明天幾點呢?」香子試著問道。 「這個嘛,六點左右去接您好嗎?」 六點——絕對不行的時間。正當香子這麼想的時候,看到在一旁托腮發呆的芝田的臉,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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