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嫌疑犯X的獻身 | 上頁 下頁 | |
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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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薙邊走邊比對著便條紙上抄的地址與電線杆上的路牌,照理說差不多也該抵達要找的那棟公寓了,便條紙上還寫著「花岡靖子」這個名字。 遇害的富樫慎二在旅館登記的住址並非捏造,他的戶籍的確還留在那個住址,不過他並不住在那個地方。 查明死者身分的消息,電視和報紙都報導了。同時也不忘加上一句「如果認識此人請立刻和附近的警局聯絡」,然而完全沒收到算得上線索的消息。 根據出租房子給富樫的房屋中介業者的記錄,查出了他以前的工作地點是位於荻潌的中古車行;但他沒做多久,不到一年就離職了。 以這個線索為起點,調查人員逐一查明了富樫的經歷。令人驚訝的是,他過去竟是賣高級進口轎車的業務員,因為挪用公款被發現後遭到開除,不過並未遭到起訴。就連挪用公款的事,也是其中一名調查員偶然透過小道消息探聽到的。那家公司當然還在營業,不過根據公司的說法,已經沒有員工知道當時的詳情了。 富樫在當時結了婚,據跟他很熟的人表示,富樫離婚後似乎還對前妻糾纏不放。 前妻帶了個孩子,要查出兩人的遷居地點對調查人員來說不是難事,很快就查出那對母女——花岡靖子和美裡的住處。地點在江東區森下,也就是現在草薙他們正要去的地方。 「真不想接這個差事,好倒黴。」岸穀歎息著說道。 「怎麼,跟我去打聽案情有這麼倒黴嗎?」 「不是啦,人家母女倆好端端地安靜過日子,我只是不想去打擾她們。」 「只要跟案子無關,就不會打擾到她們的。」 「不見得吧,聽說富樫好像是相當惡劣的壞丈夫、壞父親,她們應該連想都不願再想起吧?」 「這樣的話,她們應該更歡迎我們,因為我們帶來了壞男人死掉的好消息。總之你別那樣苦著臉了,否則連我都會跟著洩氣——噢,好像就是這裡。」草薙在老舊的公寓前駐足。 建築物本身呈現髒髒的灰色,牆上有幾處修補的痕跡。共有兩層,上下各四個房間,現在亮著燈的大約只占了半數。 「二〇四號室,這麼說是在二樓嘍。」草薙走上樓梯,岸穀也尾隨在後。 二〇四號室距離樓梯最遠,門旁的窗口射出燈光。草薙松了一口氣,如果不在家就得改天再跑一趟了,他並未通知對方今晚要來訪。 他按下門鈴,室內立刻傳來有人走動的聲響,鎖開了門也開了,不過門上依然掛著鏈子。既然是母女相依為命,這種程度的謹慎是理所當然。 從門縫彼端,有一名女子正訝異地仰望草薙二人。大大的黑眼珠令人印象深刻,是個臉蛋小巧的女人,看起來年紀輕輕不到三十歲,但草薙立刻發覺那是因為燈光昏暗,握著門把的手背分明屬家庭主婦。 「不好意思,請問是花岡靖子小姐嗎?」草薙儘量讓表情和語氣柔和一點。 「我就是。」她露出不安的眼神。 「我們是警視廳的人,有個消息想通知您。」草薙取出警用手冊,給對方看大頭照的部份,一旁的岸穀也有樣學樣。 「警察……」靖子瞪大了眼,大大的黑眼珠遊移不定。 「可以打擾一下嗎?」 「啊,好。」花岡靖子先把門關上,卸下門鏈後,重新打開。「請問,到底是甚麼事?」 草薙向前一步,腳跨進門內,岸谷也跟著效法。 「您認識富樫慎二先生吧?」 靖子微微一僵的表情並未逃過草薙的眼睛,但那或許該解釋為,是因為突然聽到警察提起前夫的名字。 「是我前夫……那個人怎麼了?」 她似乎不知道他已遇害,大概是沒看電視新聞和報紙。新聞媒體的確沒有大篇幅處理這則新聞,就算她沒注意到也不足為奇。 「事實上,」草薙才剛開口,眼睛就瞄到裡面的紙門,紙門正啪地關上。「裡面有人?」他問。 「是我女兒。」 「原來如此。」門口脫鞋處放著運動鞋。草薙壓低聲音,「富樫先生過世了。」 靖子的嘴唇驚愕地張開,除此之外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 「那是……呃,怎麼回事?」她問。 「有人在舊江戶川的堤防發現他的遺體,目前還無法做任何斷定,不過也有可能是他殺。」草薙坦白表示,因為他判斷這樣更能開門見山地質問對方。 靖子的臉上這時才浮現動搖的神色,她一臉茫然地微微搖頭。 「那個人……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我們目前就是在調查原因,富樫先生似乎沒有家人,所以只好來請教以前跟他結過婚的花岡小姐。這麼晚來打擾,不好意思。」草薙鞠躬道歉。 「啊,呃,這樣嗎?」靖子手捂著嘴,垂下雙眼。 草薙對裡面一直關著的紙門耿耿於懷,她女兒是否正在裡面豎耳傾聽母親與來客的對話呢?如果正在聽,那她對以前的繼父橫死會做何感想? 「不好意思,我們事先做了一點調查。花岡小姐和富樫先生是在五年前離婚的吧?後來,您還見過富樫先生嗎?」 靖子搖頭。 「離婚後幾乎沒見過面。」 幾乎——這表示,並非全然沒見過面。 「就連最近一次,都已經很久了。好像是去年,還是前年吧……」 「你們都沒聯絡嗎?比方說打電話,或是寫信。」 「沒有。」靖子再次用力搖頭。 草薙一邊點頭,一邊不著痕跡地觀察室內。六帖大的和室,雖然老舊但打掃得很乾淨,也整理得井然有序,暖桌上放著橘子。看到牆邊放著羽毛球拍,懷念之情不禁油然而生,他以前大學時也參加過羽毛球社。 「富樫先生去世,應該是三月十日晚上的事。」草薙說。「聽到這個日期,和舊江戶川的堤防這個地點,您有沒有想到甚麼?就算再瑣碎的小事都可以。」 「我不知道。對我們來說那天並非特別的日子,我也完全不知道那個人最近過著甚麼生活。」 「這樣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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