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聖女的救贖 | 上頁 下頁


  「那麼,若山小姐,我也想問同樣的問題。如果這確實是兇殺案,你有甚麼線索嗎?」

  草薙凝視著她的嘴角,看得出她倒抽了口氣。

  「我不清楚……真柴先生對我來說不過是老師的丈夫,其它事我幾乎一無所知。」她的話聲極其微弱。

  「是嗎?好吧,現在想不出來沒關係,之後想起任何線索的話,請再告訴我們。」

  只見若山宏美默不作聲,也沒點頭。

  她在住處大樓前下了車後,草薙換坐到副駕駛座上。

  「感覺如何?」草薙直視前方,開口問道。

  「很好強的人呢。」內海熏駛動車子,立即回答。

  「好強?是喔?」

  「因為她一直忍著不哭啊,在我們面前一滴淚都沒流。」

  「也許她沒那麼難過吧。」

  「不,她應該哭過了。我猜在等救護車的那段時間,她一直哭個不停。」

  「你怎麼知道?」

  「從眼妝看出來的。眼角留有妝花了後,急忙補救的痕跡。」

  草薙盯著後輩刑警的側臉。「是嗎?」

  「我想錯不了。」

  「女人注意到的地方果然不同。啊,這是誇獎喔。」

  「我知道。」她微微一笑。「草薙前輩覺得呢?」

  「一句話,可疑哪。就算替人保管鑰匙,年輕女孩會特地去只有男主人在的住家嗎?」

  「我有同感,是我的話絕不可能。」

  「如果我說,這女孩跟死者其實有一腿,想像力會不會太豐富啊?」

  內海熏歎了口氣。

  「這不是想像力太豐富吧,除此之外別無可能呀。他們原本打算今晚一起用餐吧。」

  草薙拍了一下大腿。「惠比壽的餐廳!」

  「到了預約時間卻不見人影,店家才會打電話確認。訂了兩個位子,換句話說,不只真柴先生,連原本要同行的人也沒出現。」

  「假設那人是若山宏美就說得通了。」

  看來錯不了,草薙很有信心。

  「兩人如果有特殊關係,應該立刻就能證明。」

  「怎麼說?」

  「流理槽中的咖啡杯呀。那大概是兩人用過的,其中一個想必沾附著她的指紋。」

  「原來如此。不過,即使兩人關係曖昧,也不能證明她涉嫌殺人呀。」

  「這我知道。」說完,她將車子靠左停下。「我可以打通電話嗎?有事想確認一下。」

  「無所謂啊,不過你要打給誰?」

  「當然是若山宏美呀。」

  內海熏無視於草薙的驚訝按下手機按鍵,一下子就接通了。

  「若山小姐嗎?我是警視廳的內海。不好意思剛才耽誤你這麼久,……哦,沒甚麼重要的事,只是忘了問你明天的行程……這樣啊,好的。抱歉打擾你休息,晚安。」說完後內海熏結束通話。

  「明天她有甚麼事?」草薙問道。

  「還不確定,大概會待在家裡,拼布教室應該休息吧。」

  「嗯。」

  「不過,我打這通電話的目的,不只為了確定她明天的行程。」

  「甚麼意思?」

  「她語帶嗚咽,雖然試圖掩飾,還是很明顯。多半是回到房間獨處時,先前一直壓抑的情緒突然爆發了吧。」

  草薙坐直身子。「你為了確定這一點才打電話的嗎?」

  「即使和對方不怎麼熟,人在面對死亡的事時難免受到衝擊,忍不住大哭也不足為奇。只是,過了那麼久還哭得那麼傷心……」

  「不就表示對死者有特殊的感情?」草薙笑咪咪地看著這個後進女刑警。「幹得好。」

  「不敢當。」內海熏微微一笑,放下手煞車。

  ***

  隔天早晨,草薙被電話鈴聲吵醒,是間宮打來的,這時才剛過七點。

  您真早啊,他刻意語帶挖苦。

  「你還能在家裡睡覺就該偷笑啦。今天早上在目黑分局召開了搜查會議,十之八九會設置搜查總部,大概今晚就得進駐留守了。」

  「您就為了這件事特地打來嗎?」

  「怎麼可能嘛。你趕緊準備一下,等會兒立刻出發到羽田。」

  「羽田?為甚麼……」

  「羽田指的當然是機場呀。真柴太太從劄幌回來了,你去接她回目黑分局。」

  「徵求當事人同意了吧?」

  「應該是。跟內海一起去,我要她開車。對方的班機八點抵達。」

  「八點?!」草薙從床上彈起。

  他匆匆忙忙地下床準備,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是內海熏打來的,她已到草薙住處樓下。

  兩人搭著內海昨晚開的那輛 PAJERO 前往羽田機場。

  「被硬塞了件苦差事呀。面對死者家屬這種事,不管歷經多少次都難以適應。」

  「但組長說,最擅長與死者家屬應對的是草薙學長耶。」

  「是喔,那老頭這麼說啊?」

  「大概是你有張讓人看了心安的臉吧。」

  「甚麼意思?是說我看來愣頭愣腦的嗎?」草薙重重咋了下舌。

  兩人於七點五十五分抵達機場。在入境大廳等候時,旅客陸續走出。草薙和內海熏睜大眼尋找真柴綾音,據說她會穿米色外套及提一個藍色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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