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回廊亭殺人事件 | 上頁 下頁 | |
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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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原先生真的沒有小孩嗎?譬如說和元配以外的女人?」 說完,我馬上後悔話太多了,這個問題實在太沒頭沒腦了。果然,古木律師狐疑地皺皺眉,然後開口笑說:「您怎麼突然說出這句話?難道您曾聽到甚麼嗎?」 「沒有、沒有,」我趕忙揮手,「只是一般人不是常會這樣想嗎?我想律師最瞭解一原先生,所以才會……對不起說了這麼無聊的話,請別見怪。」 古木律師微微地苦笑說:「一原會長的事,最清楚的是桐生枝梨子小姐啊!您聽她說過甚麼嗎?」 「倒是沒有。」 「這樣啊!」 看他三緘其口的樣子,我有點焦急。他到底在想甚麼?我——桐生枝梨子尋找高顯小孩的事,這個律師應該是知道的。他在想這件事嗎? 此時,驂澤弘美回來叫古木的名字,要他接聽電話,因此古木向我點了頭後便離開了。我目送他離去,看著他的背影,我的胃又開始陣陣絞痛起來。 望著庭院,我腦海裡浮現另外一件事。我替高顯先生找兒子的事,一定有人知道,所以,那個人希望我和他一起死掉。 回憶又在我腦海裡風起雲湧,我想起那值得紀念的日子。兇手如果有甚麼陰謀,一定是那天以後的事,我初次遇見他的那一天…… § 19 「首先,我希望能由我開幾個條件。」在咖啡廳裡碰面時,二郎一臉嚴肅地說。 「甚麼條件呢?」為了消除對方的緊張,我故意用平易近人的語氣問。 「我想請你告訴我關於你的委託人,也就是可能是我父親的那個人,他到底是誰?為甚麼現在才想要找當年丟棄的小孩?」 這個問題,我面談過的另外兩個年輕人也問過。會有這個疑問是理所當然的,可惜現階段我不能回答。 「對不起,這件事要等到確定你真的是他的兒子之後才能透露。要是弄錯的話,往後也不會有麻煩。」 「可是光是談我的事情,這樣很不公平。」 「會嗎?」 「會呀!那個人一定知道我的名字吧?」 「這你不必擔心,我只向他報告最後結果,調查當中並不需要報告。也就是說,如果你不是他的小孩,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你的事。」 「可是你知道呀!」 「這沒辦法,總要有人在中間傳話嘛!」 二郎輕輕咬著下唇,若有所思,他的眼神則是充滿了警戒。要是他不這樣,也許就無法一個人生存下來。 「如果你一個人無法做結論呢?就得和委託人商量了,不是嗎?」 「當然,但到時候也不需要說出裡中二郎的名字,連你的地址和聯絡電話也不需要。只要提出你被丟棄時身上帶的東西來判斷,若證明你的確是他的兒子之後,再安排時間會面。你們彼此的姓名,那個時候再說就可以了,這樣公平吧?」 「前提是你不能騙我。」 「我沒必要撒謊,你也只能相信我。」 他依然用尖銳的眼神看著我,最後勉強點頭。「沒辦法,就相信你吧!不過,要是我很有可能是他兒子,那也不一定要見面吧?到時候要不要見面由我來決定,可以嗎?」 「可以。」 就這樣,我才開始了與他之間的面談。 根據二郎所述,他是在二十四年前的十月二十五日被丟棄的。當時大人沒留下任何一封信,也沒有任何東西提到他的名字。 「這個名字是孤兒院取的,反正取都取了倒是無所謂,只是本來希望有個更好聽的名字。」 他似乎並不怎麼喜歡裡中二郎這個名字。 「你被丟棄時身上穿的衣服,現在還留著嗎?」 「留著呀!畢竟是唯一的線索嘛!不過,我並不想跟父母見面。」 「那是甚麼東西呢?」 「一條毛毯,淡黃色裹在身上的小毛毯。然後是嬰兒服、襪子、懷爐……」 「懷爐?」 「不是用過即丟的那種,是燃燒煤油取暖的東西。」 「我知道,是把煤油放在金屬容器裡燃燒的那種吧?好懷念啊!」 母親畢竟是母親,十月下旬天氣已經冷了,把孩子丟在外面,還是擔心孩子會感冒吧? 「然後是日本手染的尿布幾片,和毛線帽,大概就這些。」 「毛線帽?」我再問一次。「真的嗎?」 「真的。」 「是甚麼樣的帽子?」 「怎麼說呢?就是普通的圓帽子,摸來摸去已經髒了,原本應該是白色的。」 我心裡直鼓掌叫好,克子的手劄裡確實提到一頂白色親手編織的帽子。我佯裝鎮定、不露出興奮的神色,再問他:「其它還有甚麼?」 「沒有了。嬰兒身上會有的,大概就這些了吧!」 「嗯。」 不過,帽子是一大收穫。與我見過面的年輕人裡,沒人提到帽子。這時,我確定二郎就是一原先生的孩子。 「請你幫個忙,你剛剛提到的那些東西,可不可以借我呢?這些話我沒對其他調查的對象說過,根據你剛才的說詞,看來你相當有可能是委託人的兒子,所以請讓我再詳細調查清楚。」 「那倒是無所謂,只是……很急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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