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回廊亭殺人事件 | 上頁 下頁
二三


  「就是那次的火災嘛!我也知道那件事。那,為甚麼會談到?」矢崎警部佯裝無知地問,我只好說出遺書的事。他事前已經知道了,聽到我的證詞時也不驚訝,不過我還是當作他不知道一樣地敘述我和由香談話的過程。

  「所以,談到那份遺書時有提到殉情事件可能是遭人陷害的?」

  「是的,可是我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

  「我想也是。那麼,您現在有那份遺書嗎?」

  「在房間裡,我去拿來。」

  「好的,麻煩您了。高野……」警部叫了旁邊的年輕刑警。「跟本間夫人一起去,把那封信拿來。」

  名叫高野的刑警輕快地應答後便站起身來。

  我們通過長長的回廊,朝「居之壹」走去。矢崎叫高野陪我一起,大概是怕我把遺書藏起來吧!看來警部應該相當重視這次凶案和我手上遺書的關連性。

  到了房門口,高野刑警伸出右手,示意我給他鑰匙。我默默地把鑰匙遞給他,他有點緊張地將鑰匙插進去。

  我走進房間,他馬上跟了進來。這樣最好,如此他才能證明我沒時間動手腳。

  「那封信在哪裡?」他站在入口處問。

  「我應該放在這裡才對。」我先看了看桌上,確定沒有後,坐下來假裝歪著頭想。

  「怎麼了?」高野刑警焦急地問。他此刻一定心想,碰到老年人真麻煩。

  我故意用慢動作翻著皮包。「真是怪了。」

  「沒有嗎?」高野瞄著我的皮包,我覺得他看到攝錄機了,但似乎沒特別注意,大概是因為最近帶著攝錄機旅行的人越來越多了吧?就算看到底片也沒關係,因為昨天回房之後,我全部洗掉了。

  「這裡也沒有……咦?放到哪裡去了?」

  我再坐下,假裝思考。高野一下看看洗臉台、一下翻翻垃圾筒。

  「啊,」我抓緊時機發言,「昨晚睡前,我放在枕頭旁邊。」

  「枕頭邊嗎?」說完高野打開放棉被的壁櫥。

  我搖搖頭說:「沒有。有的話,我折棉被的時候應該會看見。」

  「好,稍等一下。」高野抓起話筒,按下0,另一頭接電話的應該是矢崎,高野傳達了這裡的狀況,他應該神經很緊繃,聲音聽起來微微亢奮。

  掛上電話,高野看著我說:「警部馬上過來,請等一下。」

  「是,好的……只是那個信封,究竟跑到哪兒去了呢?」

  高野別過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如果警察都是這種人,事情就好辦了。

  不久,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但還沒聽見敲門聲,門就開了。矢崎雙手戴著手套問高野說:「沒亂動東西吧?」

  「幾乎沒動,除了本間夫人看了一下自己的皮包。」

  「很好。」

  矢崎看了看房間,站在我跟前說:「聽說遺書不見了?」

  「對不起。」我道歉。

  警部揮揮手:「不是您的責任。不過,可否請您再看看皮包,會不會是看錯了?」

  「哦,好的。」

  我準備再查看一次皮包,警部才放心。

  「沒有嗎?」

  「是,確實沒有……」

  我開始擔心會不會要搜身;要是讓女警檢查我的內衣的話,我的身分一定會穿幫的。

  還好,矢崎警部此時並未採取強硬手段。

  「昨晚就寢之前,真的在枕頭邊嗎?」

  「對,」我回答,「我怕今天忘記,所以故意放在枕頭邊。」

  「可是現在卻不見了。」他摸著滿嘴胡髭的下巴說:「請問您昨晚幾點睡的?」

  「應該是剛過十一點。」

  「半夜醒來過嗎?」

  「沒有。」

  「那早上幾點起床呢?」

  連珠炮似的發問,可能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我吸了口氣說:「六點左右。」其實我一夜沒睡。

  「那麼,您今天早上起床時,覺得房間裡有甚麼不一樣嗎?譬如說東西的位置不對等等?」

  「不清楚耶!我沒注意。」我搖頭。

  「你剛才進來時,房間是鎖上的嗎?」

  這應該是在問高野,年輕刑警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矢崎再轉向我問道:「那請問昨晚呢?您把門上鎖了嗎?」

  「嗯,好像鎖了……但也有可能忘了鎖呀!」

  「今天早上呢?房門是鎖住的嗎?」

  我佯裝絞盡腦汁的樣子,最後說著:「對不起,記不得了。」還裝出一副很遺憾似的表情。矢崎無奈地點頭,與另一位刑警不知在耳語甚麼,但我聽見他們說到萬用鑰匙。刑警簡短應答後,又走出了房間。

  「本間夫人,」矢崎再度放低姿態對我說:「我們必須搜查這個房間,方便嗎?」

  「好的。請問,我應該待在哪裡比較好呢?」

  「請先在大廳等,我想稍後還會有兩、三個問題請教您。高野,帶本間夫人去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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