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當祈禱落幕時 | 上頁 下頁
三五


  「沒有。」矢口擺擺手。

  加賀的視線轉向松宮,意思是還有問題要問嗎?

  「您在洗橋活動看到角倉小姐,就只有這一次嗎?」松宮問。

  「是的。也許她每年都去,但我沒看到。」

  聽到矢口的回答,松宮行禮說,「謝謝您的合作。」

  一走出咖啡店,加賀便問,「你覺得呢?」

  「中了,錯不了。」松宮立刻回答,「月曆上那些字和淺居博美有關。八年前的七月,她在日本橋上,而且那顯然是私人的行動。搞不好她一月去過柳橋,二月去過淺草橋。三月是……」

  「左衛門橋,然後四月是常盤橋。」

  「沒錯。就像這樣,她會依照那份月曆上寫的順序去那些橋,搞不好是每年都去。」

  「有這個可能。」

  「如果這個推理沒錯的話,淺居博美就跟押谷道子和越川睦夫這兩名死者連接起來了。」

  「是這樣沒錯。」加賀的聲音稍微沉了下來。

  「我懂恭哥的心情,你不想懷疑淺居博美吧。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能不把私情丟開。」

  松宮說到這裡時,加賀意外停下腳步。

  「如果說我完全沒有私情,那是騙人的,我不想懷疑她也是事實。但是,正因如此,就更要確認。也許我在看那五千張照片的時候,心裡是希望不要找到她的。」

  「找到她?恭哥,原來你不是在找人像素描上的人?」

  「表面上是。在那個階段我要是擅自找起淺居小姐,對你們不是很失禮嗎?」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覺得有點奇怪。」

  「就算我再有耐性,也不認為光憑一張人像素描,就能從五千張照片裡找出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那你說請年輕同事幫忙?」

  加賀苦笑,「那是個小謊。」

  「原來是這樣啊。也就是說,結果恭哥也是覺得淺居博美有問題嘛。因為是跟自己有舊識的人,所以一下子就想到了。」

  加賀一臉嚴肅地朝松宮胸口一指,「就是這個。」

  「甚麼?哪個?」

  「我一直覺得有件事很奇怪,就是這次的命案和我個人的關係太多了。越川睦夫是綿部俊一這一點無所謂。當了這麼久的刑警,難免會遇到死者是自己認識的人的狀況。但是就連嫌犯都是,這就未免太巧了,我認識這兩個人的途徑是完全不相關的。」

  「我也是這麼想,可是實際上就是發生了,也不能怎麼樣。總不能用太過巧合這個理由,就把淺居博美從嫌犯名單裡排除。」

  加賀搖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

  「不然是甚麼?」

  「我要說的是——這不是巧合,其中必定有原因。」加賀的視線望向遠方。

  § 12

  博美一如往常進了明治座的辦公室,一進來,一個眼熟的女員工便來叫她,「角倉小姐,有您的客人。是這一位。」

  看到她遞過來的名片,博美有不祥的預感。但還是裝作沒事,輕快地問,「你請他在哪裡等?」

  「會客室,我帶您過去。」

  房間門一開,博美只看到一個背影。對方還沒回頭,她便朝那寬闊的背影說,「久等了。」

  加賀回頭,站起來。

  「很抱歉,百忙之中前來打擾。」說完行了一禮。

  「我的確是沒甚麼時間,不過如果是要告訴我舞臺的感想,歡迎之至。」博美請他坐下,自己也在對面坐下來,「看得怎麼樣?《異聞·曾根崎殉情》表現如何?」

  加賀挺直了背脊。

  「一句話,太感動了,只有精采這兩個字。回到家,我發現雙手都紅了,拍手拍出來的。」他朝她攤開雙手手心。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會要我還錢了吧。」

  「值得付雙倍的價錢。我很想向其它人推薦,但公演就快結束了吧。」

  「真的一轉眼就過了。不過看樣子應該能順利落幕,我也松了一口氣。話是這麼說,還不能鬆懈就是了。」

  「因為舞臺和電影不同,每一場都是真人上臺演出的嘛。希望到最後都很順利,沒有任何意外。」

  「謝謝。加賀先生,」博美看看表,「我很想多聽你的感想,但時間有點……」

  「不好意思。」加賀作勢要站起來。

  一時之間,博美還以為他真的是來發表感想而已。但加賀似乎改變主意,停下動作說,「可以請問你一個奇怪的問題嗎?」再次落座。

  「甚麼問題?」

  加賀伸手到西裝上衣的內口袋,取出一張照片。

  「你對這個有印象嗎?」

  接過照片一看,博美一驚,因為上面拍的就是她自己。從那個背景,她立刻就明白是甚麼時候。

  「加賀先生怎麼會有這個……」

  「我因為在調查一個案子,收集了日本橋洗橋的照片,結果剛好發現。」

  加賀將長長的手伸過來,博美便把照片還給他。

  「嚇我一跳,我完全不知道我被拍了。」

  「我想也是。據說這是八年前拍的,你每年都去參觀洗橋嗎?」

  「沒有,只有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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