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當祈禱落幕時 | 上頁 下頁
二七


  「就是因為想知道他是誰,才到處詢問的。諏訪先生認識的人當中,有沒有人長得像這張畫裡的人呢?」

  「不僅是我認識,而且是和淺居有關的人,是吧?」

  「這一點可以先不用列入考慮。」

  「話是這麼說,但你明明是從淺居那條線找到我這裡來的啊?」諏訪瞄了畫一眼,放回桌上,「沒有。我認識的人當中,沒有這種人。」

  「可以請你再仔細看看嗎?不用非常像也沒關係,光是神韻相似也可以。如果有的話,可以告訴我們嗎?我們絕對不會造成對方的困擾的。」

  諏訪的視線再次落在畫上,歎了一口氣。

  「因為工作的關係,我認識很多演員,其中也有老牌演員。給他們看這張畫,請他們演出有這種神韻的人,他們可以說變就變。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這樣的人多得數不清。」

  「可是,這張臉應該是未經修飾的。既沒有化妝,也沒有演技。」

  「一樣啊。有些演員就算平常也不會露出真正的樣子,隨時都在塑造形象,就連我們也不知道這種人未經修飾是甚麼樣子。」

  松宮說聲「原來如此。」表示瞭解,暗自佩服他不愧是導演。項目小組裡沒有一個人會有這種想法。

  「那麼在那些人當中,有沒有最近不見蹤影,或是失去聯絡的人呢?」

  這個問題讓諏訪微晃著身體苦笑。

  「這也是多到數不清。這畢竟是個很不安定的行業,我想你也知道。哪個藝人不知不覺再也沒在電視上出現,也很難發現。舞臺劇演員也一樣。」

  聽他這麼一說,也許真是如此,松宮不得不點頭。

  「那麼,除了演員以外的人呢?有沒有相似的人?」

  諏訪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又看了一次畫,「這個人大概幾歲?」

  「正確的歲數不知道,推測大約是七十多歲吧。」

  「七十啊……勉強要說的話,算是像阿山兄吧。」他自言自語般低語。

  「阿山兄?」

  「山本先生。一位舞臺照明的專家,以前常一起合作。淺居大概也請他幫過幾次忙吧。」

  「你知道怎麼聯絡這位先生嗎?」

  「知道是知道,可是不曉得電話有沒有換。」諏訪從褲子的後口袋取出手機滑了滑,「就是他。」把屏幕朝向松宮。

  手機屏幕上顯示了山本這個人的電話和電子郵件賬號,松宮把這些抄在記事本上。

  「不好意思,可以請你現在打個電話給他嗎?」

  「咦?現在嗎?」

  真是不好意思——松宮說著低頭行了一禮。

  諏訪一臉不滿地撥了電話,貼在耳朵上。

  「電話是響了……啊,阿山兄?我是諏訪。好久不見……不是啦,其實是有警察來找我,說找阿山兄有事。我請他聽哦。」

  松宮接過諏訪遞過來的手機。

  「喂,請問是山本先生嗎?」

  「我是。」一個男性低沉的聲音困惑地回答。

  「我是警視廳的刑警,敝姓松宮,冒昧來電真是抱歉。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請您不要放在心上。那麼,我把電話交還給諏訪先生。」

  松宮將手機歸還,諏訪一臉莫名其妙地接過去,再度貼在耳朵上。

  「喂,因為這樣,所以不好意思打擾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啊……嗯,下次再慢慢聊……好的,謝謝。」掛了電話後,諏訪一臉訝異地轉向松宮,「打這通電話究竟有甚麼用意?」

  「剛才那位是山本先生本人,沒錯嗎?」

  「我想沒錯,聲音聽起來是他。」

  「這樣啊。」

  當然必須再度確認,但多半是山本本人吧。也就是說,又落空了。

  「刑警先生,你不適當透露一些消息,我沒辦法協助。」諏訪的聲音帶著怒氣。

  「對不起。其實,這張人像素描上的男子已經不在世了,警方認為他遭到殺害。」

  諏訪的表情嚴肅了些。

  「殺害……與淺居的同學遇害的案子有關嗎?」

  「我們認為很有可能,但目前的問題是還查不出死者的身分。」

  「原來是這樣,所以才會用人像素描……你們要一個一個去問?這麼麻煩?」

  「沒辦法,這是我們的工作。想請問諏訪先生,你對越川睦夫,或是綿部俊一這個名字有印象嗎?」松宮翻開上面寫著這兩個名字的記事本,朝向諏訪。

  「越川……綿部……沒有,我沒聽過。」諏訪搖搖頭。

  松宮闔起記事本,伸手去拿人像素描。

  「有沒有其它與這張畫相像的人呢?」

  「我想不起來了,不好意思。」

  「是嗎?」松宮點點頭,把人像素描收進公文包。

  「她果然是被懷疑了嗎?」諏訪問,「我是說淺居。」

  「不是的,我們是針對所有的相關人士進行這樣的調查。」

  「那麼,也查了我嗎?」

  「這個嘛,或多或少。」松宮含糊其詞。

  諏訪忽然笑了,「我已經不是相關人士了。」

  「可是你曾經與淺居小姐結婚。」

  「我剛才也說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才短短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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