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布魯特斯的心臟 | 上頁 下頁 | |
三三 | |
|
|
「關於橋本先生的事,」星子在車行片刻後說:「我從報紙照片上,看到了用於犯罪的鋼筆。」 「是S公司的製品吧。」拓也說。 星子不屑地冷哼一聲。「就算是一介基層員工,我父親也不可能送那種國產的便宜貨。稍微動腦就會起疑了,但橋本先生大概覺得那是高級貨吧。」 「不是嗎?」拓也心裡啐道,那對我們而言是高級貨。自己也險些著了道,中了犯人的毒手。 「所以犯人真是笨得可以,這種拙劣的手法,根本不可能殺得了我。」 「應該是吧。」拓也一面回應,一面心想:覺得星子怪怪的果然是自己多心了嗎? 到了仁科家,搬家業者的卡車正要離去。據星子所說,直樹的行李似乎是從狛江的公寓搬來,放進了後方的倉庫。 「我退掉了那間公寓,想順便整理一下這邊的房間。」 拓也跟在星子身後進宅院。這個家的長女,也就是目前身為宗方伸一妻子的沙織,也來指示兩名女傭如何整理行李。她和星子不同,感覺五官線條細緻、個性嫺靜,她的五官也頗具日本特色。拓也重新扣好西裝外套的鈕扣,向她打招呼。 「我告訴她用不著急著搬家,但這孩子就是不聽,真是對不起啊!」沙織一臉歉疚。 於是星子一臉怒容說:「當初要是那個人搬去狛江的公寓時,就把房間裡的東西全部丟掉就好了,但爸爸和姊姊卻都扮白臉。」接著,她拉著拓也的手說:「快,我們走吧!」走向樓梯。 直樹分配到的是一間坐北朝南的六坪大房間,地上鋪著深紅色地毯。進房處有一套簡單的沙發,床鋪和書桌擺在窗邊。 除此之外,還有包含大喇叭的家庭劇院組、排滿專業書籍的書櫃等。電視櫃中放著十七年分的百齡壇蘇格蘭威士忌,掛在窗戶上的是和地毯同色系的窗簾。 「這房間真棒,」拓也說:「從窗戶就能看見外面的樹林,簡直不像是在日本。」 「原本這間房間應該是我或沙織姊的。我現在都還覺得,如果找朋友來這裡辦生日派對一定棒呆了。但那個時候,這間房間卻突然被素未謀面的肮髒男人搶走了。所以,我的房間是四坪大的和室,一點都不適合擺床鋪或掛粉紅色的窗簾。你覺得天底下有這麼不合理的事嗎?」 拓也心生厭煩,他不能理解,星子究竟不喜歡四坪大和室哪一點。 「總之……我想搬進來這間房間。」 「其實不只是房間的問題,這是單純的象徵。」星子自行接受自己的說法。 拓也走向靠窗的書桌,拿起立在桌面上的小相框。照片中是一名三十五、六歲左右的女人和念小學左右的男孩子。 「這是仁科室長小時候的照片吧,他身旁的女人是他母親嗎?」 但是星子沒有回答,從拓也手中搶走相框,然後扔進一旁的瓦楞紙箱,說:「沒有時間了,請你開始動手吧!首先把這個裝了破爛的瓦楞紙箱拿去丟。」說完,她將舊雜誌等物品丟進紙箱中。 繼丟瓦楞紙箱之後,星子命令拓也將書櫃中的大量書籍搬進倉庫。拓也以繩索將幾本書綁成一捆,雙手能搬多少是多少。這令他想起了大學時代的打工經驗。 星子說書櫃和電視櫃、影視器材等,她打算自己要用,但拓也一問到床鋪,她的臉色馬上拉了下來。「開甚麼玩笑?為甚麼我得睡那個人的床鋪!?」 「但是書桌你要用吧?」 「床鋪和書桌是兩回事!」星子怒斥道,離開了房間。 女人真難懂——拓也如此低喃,繼續用繩索捆書的作業,再度環顧四周,然後歎了口氣。 他心想,果然人人生而不平等。直樹分配到這麼棒的房間,在這麼豪華的宅院中長大。他來到這裡時似乎是十五歲,但這一切並非他特別努力得來的。只不過是他身上流著仁科家的血液罷了。相較之下,自己又是如何呢?自己的父親是個酗酒、無可救藥的男人。因為他要買酒,所以拓也必須壓抑各種欲望,從沒進過柑仔店,也沒有買過塑料模型。 拓也下定了另一個決心,總有一天我要住進這間房間。如果娶星子為妻,這並非遙不可及的夢想。拓也心想,書籍大致上整理好了,卻發現書桌底下還有幾本。他機械性地進行作業,無意中看見其中一本的書名而停下手邊的動作。 書名是《撲克牌魔術入門》。他又看了一眼自己剛才用繩索捆好的書。類似撲克牌魔術的書共有六本。這是怎麼一回事?拓也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書上,整個人愣住了。 這時,星子進來,問他怎麼了。拓也抬頭看她,說他發現了許多撲克牌魔術的書。 「那也難怪。」她若無其事地說:「畢竟那個人好像很迷撲克牌魔術。他很愛讓人抽牌,然後猜中那張牌的數字,自得其樂。」 「他很擅長嗎?」拓也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道。 「好像是吧。我沒陪他玩過,所以不太清楚。」星子一臉不感興趣的表情。 8 關之原、小牧、岐阜羽島、名古屋、豐田、豐川、岡崎、三之日、大井松田、橫濱,然後是厚木、東京。以上是東名~名神高速公路的一千一百五十圓的區間。 厚木.東京間……啊——佐山很在意這個區間。除此之外的區間,好比說要得到關之原、小牧間的收據,就必須在半路下兩次高速公路。然而這個區間因為東京是終點,所以只要在厚木下一次高速公路。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