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致命柔情 | 上頁 下頁


  「如果你碰巧掌握國際間諜的情況,我很高興聽聽,對了,你知不知道死亡原因?」

  「知道,但還有一些實驗要做,早些時候驗屍官已打電話來通告了初步的診斷。」

  「你願意告訴我嗎?」

  他聳聳肩,「我不明白為什麼不呢?廚師呈現出中毒的症狀,加進的那少量杏仁調料,即他所謂的蛋奶酥秘密配料,經化驗證明已被摻進了氰化物,你動筆寫稿子時注意,這不完全是原話。」

  「但它很有效,」她回答道,同時讓自己發出一陣歡呼。

  「非常有效。」

  「所以我們現在討論的是謀殺……」

  「顯而易見的謀殺。」

  「還可能是什麼原因?用這種方式自殺無疑大稀奇古怪了。」

  「那可能是發生意外。」

  她怒視著唐奈利,「行了,小鎮上顯而易見地發生一起謀殺,遇害者是一名國際馳名的廚師,也許他直到下車的時候才聽說這個小鎮的名字,有多少嫌疑犯?一定是哪個認識他的人。除非為了做廚師的油煙子雞,喬治·墨菲得宰一隻雞,令他厭惡之至,動了殺心。」

  「誰?」

  「喬治·墨菲,他妻子認為,莫裡斯廚師油燜子雞的烹飪技巧好得無與倫比。」

  「你的筆記本上就是這類情況嗎?」

  「別冷笑,唐奈利,這比你掌握的多。」

  「哦,真的,」他奚落道,深褐色的眼睛盯著阿曼達。這是一雙滿含深情的眼睛,足以讓你相信一個男人的真誠,或者令你情不自禁地掏出心靈最深處的秘密。以阿曼達的處境,他更感興趣的是她所知道的秘密。現在既然他剛剛發現她其實並沒有什麼秘密,至少沒有他原來希望的那種,他很可能對她完全失去興趣,不知道怎的,這讓她很煩惱,遠遠地超過了應有的程度。

  假設她剛才能離開這個破破爛爛的警察局,安安靜靜地看一遍筆記,也許她就會發現唐奈利要尋找的那類情況,那類會使案件明朗化的情況。她曾報導過一則由兩個體面的,很受尊敬的曼哈頓法官受理的貪污腐化醜聞,所以在這個鎮子找到兇手,自然不在話下,這個小鎮的居民人數比大一點的城市中學還少。

  「你離開這裡,寫完你的報導,就不要再過問這件事了。」唐奈利說,好像他知道她在想什麼,「警察會查清氰化物是怎樣跑到莫裡斯廚師的杏仁配料中去的,我們不需要熱點報導,那只會攪亂甚至無意中破壞證據,或者驚走我們的殺手。」

  「殺手?」

  「不管是誰,」他迅速更正,「治安官負責這個調查。」

  「你不是治安官,甚至連個助理都不是,」她提醒他。

  「在這種情形下,我是第二人選。」

  阿曼達不願侮辱治安部門及其非官方助理,但根據她目前所看到的,她認為自己在追查謀殺犯上和他們不相上下,或許還更勝一籌。熱血在血管中沸騰著,每當她跟蹤報導重大事件時,總是這樣。她向自己保證,那直抵腹部的熱流和喬·唐奈利正看她的方式不可能有任何關係,它也許是渴望,但它是對一個重大謀殺事件做揭露性報導的渴望,而不是對一個目中無人的警察,也許他被趕出布魯克林,就因為處理不了那裡的棘手事。

  她好奇地注視著他,「你在這兒幹什麼,唐奈利?」

  「調查一個男人的死亡。」

  「不,我是說,你在喬治亞一個鄉巴佬似的鎮上調查一起死亡案幹什麼?」她很有耐心地解釋,「你在布魯克林出了什麼事?」

  「沒出什麼事,我退休來幹些農活。」

  「退休?」她重複了一遍,「你還沒有老到要兌現你的個人退休帳戶。」

  「是的,但在布魯克林當警察,年齡沒到也會使你變老。這還要看你命大,能否活到長皺紋的那一天,過35歲生日時,我的肚子挨了一刀,背上中了一槍,打那以後,我就決定不再等著看我是否能活到4O歲。務農似乎是不合適的選擇。」

  「你曾在農場呆過嗎?」

  「沒有,我想這正是它吸引我的地方,那將會是一個全新的並且安全的經歷,我的一位戰友從信中得知他的第二個侄子要再次搬家,或者是某件諸如此類的事。不管怎樣,那小子在這兒有一塊地方要賣,我買下了。它雖比不上《亂世佳人》中的塔拉,但它屬￿我了。」

  「對此,你的妻子怎麼想?」

  「自挨了一刀、中了一槍時起,我妻子就不再對我有任何想法,我們離婚了,對雙方面都更好。遠離布盧明黛爾的生活,讓她一直懷恨在心。」

  「對一個警察的薪水說,布盧明黛爾的生活不是顯得過於豪華了嗎?」

  「但她有筆信託基金,」他勉強承認,「我離開時她甚至沒有注意到。」

  阿曼達發現自己又同情又想笑。唐奈利看上去一點也不為自己感到難過,她忍不住笑了。「你懂點農活嗎?」

  他咧嘴笑了。「不多,但正在學,我已經學會了種西紅柿。去年夏天,還在路邊搭了一個小棚,把它們都賣了。感覺我又象個賣檸檬水的小孩。遇到一大夥迷路的人,狼狽不堪,要找路去大平原的吉特故居。現在我在考慮變點花樣,今年可以再種點洋蔥,甚至可以來點萵苣。」

  「棒極了,你既能夠做色拉,業餘時間又能做個偵探玩玩。」這個評語使他臉上的笑意一掃而空。「我不是在做遊戲,阿曼達。」

  仿佛為了證明這一點,他那褐色的眼睛仔細地打量著她,徐徐看來,令人心旌蕩漾。這哪是一個偵探檢查頭號嫌疑犯,明明是一個男人肆無忌憚、饒有興趣地研究一個女人,她很想馬上弄明白自己的頭腦是否依然清醒。

  「你可以說我是研究人性的。」他說得不慌不忙,一副嘲弄的腔調。「譬如,剛才我看得出,你對所有這些閒聊不感興趣,你之所以翻來覆去地說些費話,只是為了能從這裡出去,開始進行你自己的調查。我再一次建議你,在我們搞清楚這件事之前,不要過問。」

  「你不能擺佈我。」這話即便阿曼達自己聽了,也感覺很無禮。

  「我不會把錢押在這上面。我們還是來談談,扣留證據會被判什麼刑,」說完,他得意洋洋地笑了。氣得阿曼達特想知道攻擊警官會受到什麼懲罰,也許他們可以協商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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