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致命柔情 | 上頁 下頁


  「他是——對了,他曾是這個國家最熱門的廚師之一,您沒有從電視上見過他嗎?」

  「我想沒有,不過我不大愛看電視,除了看些《全國地理》專題節目,我妻子可能會知道他,您認為這兒發生了什麼?」

  「警察會確定的,你真的沒有看到什麼覺得有點奇怪的東西嗎?」

  他眨巴著眼睛,直直地盯著她,「我告訴過你,我剛到這兒,那麼你是誰?警察?」

  「不,我想,我已說過了,我是記者。」

  「跟警察一樣糟糕,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對不起弄濕了您的罩衫。」

  阿曼達聳聳肩,繼續往前走,她朝一個身材矮胖的人走去,這個人正依著炊具陳列架支撐住她肥胖的身體,手中拿著一隻特氟隆長柄平鍋當扇子扇風,「可怕,這實在是可怕。」她咋咋乎乎地說,一邊用眼偷看阿曼達的筆記本,似乎筆記本是《目擊新聞》的攝像機,令她反應更為積極,甚至不用阿曼達開口。

  「那可愛的人兒,」這個女人說得由衷地真誠,「好吧,我宣佈,我還沒有從這件事中恢復過來,一分鐘前他還在這兒,講關於巧克力的種種可愛事情——他是這樣有風格,你知道——一分鐘後他就去了,不管誰,他們能代替他嗎?我剛剛意識到沒有莫裡斯廚師的食譜我家就沒有一頓像樣的飯菜。」

  「這麼說,你是個熱心的崇拜者,夫人貴姓?」

  「墨菲,埃爾西·墨菲.喔,我,對,我是一個崇拜者,當我青見他第一次出現在電視節目中時,我就對我的丈夫說,『喬治,我的寶貝,這個人會成為一個明星,』緊接著下來一天,我按他的食譜做了油燜子雞,喬治特意殺了一隻小雞,所以我可以做。」

  「我相信,莫裡斯廚師要是知道會很高興的。」阿曼達低聲說。「你沒有碰到什麼可疑的人嗎?也許某人看上去好象急急忙忙的?」

  「好象沒有這樣的人,」她說,明顯很失望,她顯然沒有達到某個目的,阿曼達轉身要走,埃爾西突然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等一等,我說的有點不對,我看見你跑到電梯那兒去了,這是你想要的嗎?」

  阿曼達抽回胳膊。「不完全是這樣,但還是謝謝你的幫助。」她說。希望警察不要盤問埃爾西太細,因為,她的行為已經深深紮根在這個女人的腦海裡,這更會使她作為一個嫌疑犯而告終。奧斯卡肯定喜歡這樣,這會更堅定了他的懷疑,從紐約來的且又對離開那個地方耿耿於懷的人,註定是不中用的。標題可能會有一英寸高:《記者因報道喪生》

  她又聳聳肩,折回平臺,筆記本上滿是對莫裡斯廚師的頌揚之詞,以及對發生了什麼事的推測。該是再找喬納森·韋伯斯特的時候了,至少有些空白得由他來填。她還沒找到他,一個看上去很幹練的男人邁著悠閒的步子朝她走過來。他把草帽朝後一推,直盯著她的筆記本,問道:「好了,寶貝,你究竟在弄什麼?」

  阿曼達怒不可遏,精緻的淺黃色眉毛意味深長地挑起了一隻,她回答道:「寶貝?我們見過嗎?」她那十分難纏的腦瓜一下子閃現出諸多諷刺、挖苦」,他看來比喬治亞左輪手槍足球隊的一般人都要高。

  「喬·唐奈利。」他自我介紹時帶著紐約布魯克林口音。阿曼達繃緊的神經一下鬆弛下來,只注意聽他講話了。數月來,她第一次感到離紐約這麼近,除了曾經在電視報道裡瞟一眼這個城市,那時暴風雪正覆蓋東部沿海。

  「喬·唐奈利,偵探。」他特意強調了一遍。「我剛問了你一個問題。」

  阿曼達笑了,他不必告訴她他是個偵探。偵探和記者是天敵。有偵探在場她馬上就能感覺出來,就像鹿能嗅到獵人的氣味一樣。另外,平常人不會戴一頂破帽子,瀟灑地壓低到眼睛,讓人想起邁克·哈默。這些地方確實有人在後腦勺上扣一頂棒球帽,那也只是開著小貨車,在坑坑窪窪的公路上顛得上竄下跳的時候,但唐奈利看上去並不在此列。他的帽子看著更適合稻草人,或者叢林狩獵遠征隊。

  「我是阿曼達·羅伯茨。」她說,阿曼達故意避開盤旋在唐奈利偵探腦中的最主要問題。「一個挺有趣的案件,是吧?你覺得它是怎麼發生的?不可能是心臟病發作,他還很年輕。」

  褐色的眼睛戒備地眯了一下。「他45歲,對於首次心臟病發作的人來說,並不很年輕,特別是當你整天和營養豐富的沙司和巧克力蛋奶酥打交道時。」

  「這麼說,他是死於心臟病突發?」

  「我沒有這麼說。」

  「那原因是什麼呢?」她不打算告訴他自己對這個問題的看法。

  「你知道,羅伯茨女士,我還不清楚你為什麼想瞭解或者說你為什麼一直在折磨這兒的人,難道你以為人們還不夠難過嗎?」

  「折磨?誰說我一直在折磨他們了?我只是在工作。」

  「你的工作是什麼?」

  「我是記者。」

  唐奈利點點頭,好象她正好印證了他最壞的猜測。

  「我正在考慮,」她說得很快,還沖他展示了最明媚的笑臉。如果她的笑臉真的對他會有所作用的話,那麼他一定是偽裝自己感情的高手,她決定不再白費任何努力來施展迷人的本事。

  「也許我們可以分享掌握的情況,」她建議道,「我的意思是,事情發生時,我在這兒,並且我已經實地採訪了每一個人。如果你能告訴我你瞭解的情況,我們就可以比較著整理出一份筆記。」

  喬·唐奈利朝她懶散地一笑,那是南方紳士的笑容,和布魯克林口音顯然不協調,阿曼達的希望更加高漲。

  「恐怕不可能。」他說。一下粉碎了所有希望。「另一方面,我認為,如果你和我分享你那些筆記,這樣會更好些。當然這完全是為了有益於調查。」

  出於本能,阿曼達把筆記本塞進包裡,這是個很大的包,足以作為短途旅行包,或遇到緊急情況時當武器用。「沒門,想想,我還沒有看你的警徽,我怎麼知道你是偵探?」

  喬·唐奈利看來略有一點尷尬,一綹黑色的頭髮垂到他的臉上,他褐色的眼睛專心地盯著乾酪木銼附近的一點,似乎在挺感興趣地研究。他被逼的無路可退,「我恰好沒有警徽。」

  「偵探沒有警徽,不就跟綠樹沒有葉子差不多嗎?」

  「可以說我是某種非官方偵探。」

  「怎麼個非官方?」

  「這個商店的主人是我的一個朋友,他也是治安官,他知道我過去在布魯克林作過警察,就叫我作為私人幫忙,到處走走,看我是否能碰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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