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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可能和我一樣,妨礙小田總業的工程。」

  「倉石這個中間商,現在在哪兒?」

  「倉石……」

  「還裝糊塗!」桑原又拉了一下繩子。

  「我說,我說。」松浦哀叫著。繩索緊緊地卡住他的脖子,身體也失去了平衡。他激烈地咳嗽著,斷斷續續地說:「倉石,在醫院。在奈良的王寺……清共會醫院住院。」

  「是那個每天晚上都去酒吧喝酒的患者嗎?」

  「他裝病,其實什麼病也沒有。」

  「倉石和橋本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沒聽說過。」

  「有人在跟蹤橋本和倉石,你知道是什麼組織嗎?」

  「不知道。只聽說倉石被人盯上,不知為什麼。」

  一種異味傳來,原來是松浦的運動褲尿濕了。

  「差不多了,結束吧。」桑原打著哈欠說,「沒什麼可問的了。」

  「請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松浦嚇瘋了似的叨嘮著。

  「你不想死吧?」

  「我想活下去。」

  「三澤穀的測量,能停下不?」

  「停,停,絕對停!」

  「今晚我們之間的事要守口如瓶!」

  「我不說,不說。」

  桑原鬆開繩子,松浦膝蓋一軟,立刻癱倒在地。

  「山下有個養老院,到那去叫輛出租車吧。」

  桑原給松浦松了綁,又扔給他1萬日元的鈔票。

  他們把車倒入府道,開始下坡。適應了黑暗的眼睛被車前燈一晃有些目眩。

  點著煙,桑原說:「真意外,那傢伙挺老實。」

  「那算是老實嗎?」

  雖說是個性情粗暴的出租勞力的建築商,但能讓戴金色徽章的暴力團成員臭貶一通倒也不是易事。要是我二宮半夜被叫出去,決不會輕易出來坐進寶馬車的。

  「本藏能花費1000萬收買測量圖紙,背後肯定有上億元的利。」

  桑原晃一下頭問:「你聽小田提起過吧?垃圾處理場的總經費。」

  「這個嘛……」

  「別想跟我撒謊。當心打折你手腳再把你捆起來。」

  「聽說利潤目標是3億。」

  「不錯,不錯,真是一筆好買賣。」桑原暗自高興,說,「你的確生財有道。」

  「我不認為本藏環境開發最後要建垃圾處理場。」

  「為什麼?」

  「申請工業廢棄物的處理,要求具有一定資格和業績。剛人行的經營者即使提出申請也不會得到許可。」

  「是啊,本藏是專營不動產和買賣土地的。」

  「修正過的廢棄物處理法中規定有一種申請是不予批准的,即暴力團成員。」

  「為了防止不法拋棄?」

  「有指使本藏強行收買土地的資助人。」

  「資助人?」桑原摸摸下巴,說,「是誰?」

  「要是知道的話,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好吧。下一站是王寺,去清共會醫院。」

  「這個時間?」車上的表顯示,現在已是0點10分。

  「如果清共會是急診醫院,我們就能進去。」

  「你打算把倉石怎麼樣?」

  「審問松浦時我才明白,不逮住倉石就猜不透他們的陰謀。」

  「把他也騙出來?胡來!」

  「別胡說。這件事可是由你引起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桑原低聲問。

  「什麼人?建築諮詢的顧問……」

  「純粹的外行是不可能介紹現場保衛、潛入暴力團成員的家裡的。被茂夫打個半死也不喊救命,貼了一身濕藥布也不叫苦。我把松浦吊起來時,你也一聲不響地袖手旁觀。而且,本來是你自己的活卻讓我出頭、往前沖。看來,你挺熟悉黑社會的做法的。你曾說自己以前是幹拆遷的,你到底是什麼人,給我說真話。」

  「是幹拆遷的。」

  「不是正道上的吧!」

  「我爸爸幹過這一行。」二宮點點頭說,「我爸爸是臨時工職業介紹人。」

  二宮的父親孝之是黑社會的。從二宮懂事時起,他就經常不在家,偶爾回來了,也馬上再出去。他對二宮和妹妹說是建築會社的職員,但總是有些來歷不明的人把他接走。母親說父親是單身赴任,但二宮總感到有些蹊蹺。問母親才知道,原來父親是初代二蝶會的頭領王宮這才明白他長期出差的真正緣由。二宮當面指責母親,痛哭了一場。不久,從大阪市內搬到堺市的文化住宅,二宮和妹妹也轉學了。

  雖然現在能回想起當時的事情,但二宮卻記不起自己是如何接受「黑道的兒子」這一事實的。當然,他既不認為黑社會是罪惡,也不輕易地認為這是謀生的手段之一,只是已經對此不在意,覺得就這樣家裡三個人的生活也不錯。半年後父親回家時,二宮與之簡直形同路人。

  二宮高中畢業後,進入立買堀的機械商社。那一年,全家從堺市搬到大阪大正區。孝之辭掉職業介紹人的活計,轉行為合法的勞動者介紹工作。他讓熟人做企業代表,在港臺八幡屋開了間叫做築港興業的土建會社。表面上看來,孝之已經退出黑道,和二蝶會脫離了關係,可是除了領頭的金木,其餘四個人都是他的兄弟。

  築港興業正好趕上建築熱,業績也大幅度上漲。從轉手承包到親自參與房屋拆除,工作重心由職業介紹轉入上建工程。在國鐵環狀線的大正車站附近買了100平方米的房子,正要把它改修為第二事務所時,築港興業因非法雇用臨時工和非法介紹職業而案發。

  孝之被視為該企業的下屬,看來難免遭起訴和判刑。孝之決定解散築港興業,只保留拆遷這個部門,並打算以它為基礎成立一個新的會社。這時他父親把二宮叫去,說出了心裡話。

  「我是個天生幹黑道的,無論怎樣掙扎也難以改變自己的人生道路。所以嘛,啟之,拆遷隊由你來幹吧。」

  「我不行……」

  「幸好工作還算順利,也有不少人來聯繫業務。具體操作方法你跟金術學吧!」

  「我幹不了,一點經驗也沒有。」

  「不是有沒有經驗的問題。除了你這個正道上的人以外,誰能挑頭呢?」

  「哪裡哪裡……那我現在的工作又該怎麼辦?」

  「男人難道要一輩子對別人言聽計從、搖尾乞憐嗎?我又沒讓你繼承我的黑道活計。」

  「我真不知該怎麼辦。」

  「我決定引退。以後拆遷隊的事一概不管。解散還是不解散,隨你吧。」

  此事不容置否。儘管二宮一口回絕,但只能按鋪好的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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