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特徵:無 | 上頁 下頁


  「我們不坐在一起。」約翰在吐煙時輕聲說。

  「不用謝。」克裡斯朵夫大聲說著又靠回了椅背上。

  約翰走開了。他走走停停,看看書報亭裡畫報的封面,最後在旅客人流中消失了。他穿過擁擠的餐廳,走到另一邊通向若干入口處的走廊裡。他沿著一個寬大的樓梯走下去,向左拐入郵局,走進一個電話亭,撥動了鍵盤。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了。

  「喂,」

  「我是約翰。」

  「謝天謝地,你總算來電話了。我一直在等。」

  「我這不打來了嗎,寶貝?」

  「會順利嗎?」

  「沒問題。」

  「她看上去怎麼個模樣?」

  「很好——十分標準。」

  「個子多高?」

  「像你一樣高。還有:要是你的頭髮也這麼長,她可以當你的妹妹了。」

  那個女人笑了。

  「約翰,這真是個厚顏無恥的好運,對嗎?」

  「克裡斯朵夫手裡拿著照片不難找到這個姑娘,這個羅蓮。」

  「你們一起來嗎?」

  「是的……我是說,坐同一架飛機。但我們裝得互相不認識。」

  「馬上又能跟你見面了,我真高興。」

  「我也很高興。」

  約翰繞著道又回到了入口處。他離開克裡斯朵夫和那位姑娘相當一段距離。克裡斯朵夫始終在監視著這位姑娘。

  廣播裡一響起招呼前往愛丁堡的旅客的通知,約翰手裡拿著機票就往入口處走。這時,被稱為四號的貝特西正抓起電話話筒,給她們一夥人中的另一個人打電話。

  「計劃在進行。」她說,「一號、二號照計劃行動。」

  「好的,」電話線那端說,「我通知二號。」

  貝特西掛上電話。走到鏡子前面。她仔細地觀察著自己。她脫下外衣,湊到鏡子近處,用酒精把臉擦乾淨,把眼皮上的妝擦去,梳了一下她的短髮,用口紅畫出一個寬大的上唇。然後,她穿上機場小姐的制服,把一個手提箱收拾好,從櫃子裡拿出一個衣帽盒放進手提箱,把護照和駕駛證、汽車證放進手提包,把所有東西都放在門口。然後,她放下百頁窗,關上房間裡所有的門,回到梳粧檯前,拉開最下面的抽屜,取出放在雜誌和時裝畫報下面的皮夾子,抽出一本護照。她打開護照上貼照片的那頁,又轉過臉來對著鏡子。她看看照片,又看看鏡子中自己的形象。慰然笑了。她覺得照片上這個人與她沒有相似之處,首先,這裡面是個長著長頭髮的姑娘。她把這本護照塞進手提箱,離開了她的住宅。

  她穿過一個開滿杜鵑花的花園,來到一條小街旁。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一輛小汽車停在灌木叢中間,她撥開灌木,鑽進了汽車,把行李扔在後座上,戴上墨鏡,發動了汽車。汽車馳過幾條安靜的小街,在一個十字路口沿著主行道拐彎,到了前往愛丁堡的公路上。她的制服帽擱在旁邊座位上。

  山笛和馬科斯一起給一大堆信封貼郵票,完了把現成的信一個個塞進去。一封信寄給德·弗雷斯卡夫人,大多數信都是寄給國內外著名報刊編輯部的。

  「我真不明白貝特西幹嘛那麼匆忙。魚還沒有上鉤,乞討函就寄出去了。」山笛說。

  馬科斯笑了起來。

  「乞討函!你是挖苦呢還是表達理想?」

  「我總是把壞事看得比它們本身好,可從不把好事看得像它們本身那麼妙。」山笛回答說。

  「我很羡慕你的性格。但是我們不妨設想一下,假如克裡斯朵夫和約翰搞錯了呢?」馬科斯問。

  「我們等抓到了那條小魚兒才把信發出去。再說那小傢伙有護照。」山笛說。

  「她總不見得那麼傻,把護照掛在脖子上。我們把她抓住,檢查她的護照,如果錯了,就說:對不起,小姐,這是個誤會。這不是太荒唐了嗎?」馬科斯繼續闡述。

  「這當然囉,可是……」

  山笛停了下來,吹了聲口哨,把最後一個信封擱在一邊。

  「那時她已經通過護照驗查處了!」他說。

  「就是嘛,」馬科斯說,「所以我們要在她進機場樓之前就恭候她。」

  「貝特西的神經一定是堅強得像鋼索。」

  「她的神經可不行。」

  「行李怎麼辦?」

  「讓那小東西放棄跟我們過奢華生活的指望吧。」

  「但是這些行李將會證明她是在這裡失蹤的。」

  「我們不得不冒這個險。不過誰又能證明這一點呢?在國內航線飛行中從來就不立旅客名單。」

  馬科斯看了看表。

  「我們十分鐘後出發。你準備好了嗎?」

  「好了。」山笛回答,「我們要帶上這玩意兒嗎?」

  「就照約定的辦。」馬科斯做了個鬼臉,「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東西,別那麼婆婆媽媽的。」

  他們把信件塞進一個公文包裡,每個人從抽屜裡拿出一支黑色的小口徑手槍揣進上衣口袋。然後關上窗,拉好窗簾,擰緊廚房裡和洗澡間的煤氣總開關和煤氣暖氣開關,關上水龍頭,然後把兩個大箱子、兩個麻袋拽到後院。一輛汽車停在那裡。他們把行李放進後備箱,馬科斯把公文包扔在後座上。

  「這車真漂亮,」山笛說。

  「趕上大減價了。」馬科斯做著怪臉說,「我還是打算換一輛,什麼時候都行。要不然就再碰一次大減價。」

  他們看了看儀錶板上的鐘,靜靜地挨著坐上。山笛點了點頭,馬科斯發動了車。從現在開始,一切必須準確無誤地照計劃進行。事關重大,不僅是對他們來說,而且關係到許多人。他們決定採取一系列行動來幫助千百萬人,這只有在第一著勝利的情況下才可能成功。萬「一失手,他們輕則失去自由,重則失去生命。

  從現在起他們必須忘卻自己的名字,他們成了代號,將不顧一切、藐視法律,只順從於一種新的、只有他們承認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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