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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田木說一個多小時便能到。

  東村十點半走出了公寓。給加代子所在單位打了個電話。可能與田木君談話會拖長,到時不能去接加代子。

  東村一邊開車,一邊戒備著後邊有無尾隨。一點兒都不能馬虎。東村那天去訪問田木及訪問的目的。平直都知道。蝮蛇一樣的。再次被要求提供證言的東村,怎麼回答,及怎麼防著平直。都考慮得十分周到。

  沒有尾隨。東村為防萬一,故意繞了一大圈。

  車在公司裡邊的停車場停了下亞軍,打開大門,開了進去。把車停下來,遙望著停車場的中央。田木還沒來。四周寂靜得能聽出電磁波的聲音。晴朗的空中,閃爍著無數星星。

  過了十五分鐘,傳來了汽車的聲音。東村走出大門。車速慢了下來。田木探出了頭。

  「把車開到裡邊。」

  東村說。環視了一下四周;走了進去。田木把車停到東村的車後,跳了下來。

  「讓你久等了。」松木說。

  「我也剛來。」

  東村說道。向卡車的一邊走去。田木便跟了過來,東村上到卡車的一個荷臺上,坐下來。田木走過來,也並肩坐了下來。

  「正廳市的賓原他們,只簡單地說了平直的名字嗎?」東村先開了口。

  「不,沒那麼簡單。」田木有點緊張。

  「脫光那三個人的衣服,把他們捆綁起來,放到那麼明顯的地方。是你和崗原的主意,還是組上的人指使你們這麼幹的?」

  兄貴君要這麼做的。為挑逗平直那傢伙。」

  果真如此。你和崗原隱蔽起來也是兄貴的主意嗎?」

  「是。門啡組為此事要與平直做最後的決擇,為了不落到正廳署的手裡,兄貴讓我們隱敝一下。

  「門啡組要做什麼決擇,與平直……」

  「我們也不清楚。」

  「平直這傢伙,自己是不是被訣擇的對象,還不知道。」

  「為什麼?」

  「昨晚,我去你那兒的時候,平直也去了。他好象推測出毆打賓原的是你,或者從賓原嘴裡得知是你。假如這事從門啡組傳到了平直耳朵裡,他還會去你那兒嗎?若傳到了他耳朵裡,他又去了你那兒,對平直來說,也許沒有與門啡組拚個你死我活的意識。」

  「但是,警察指使凡人威脅過您。這事若提出來,既是平直也不能那麼平靜吧?」

  「一般是這樣。但平直是一般的人嗎?平直與賓原已通好風氣。昨天我們面對面談了這些。但平直一點也不驚慌。雖說能隱瞞這種心情,他信心十足地說了這些,我想不是單單的故弄玄虛。

  「不僅僅是這些,田木。昨天,就你持槍一事,平直要我提供證言。我已經肯定了那件事。」東村說。

  「平直又提到那件事了?」田木厭膩地問到。

  「怎麼了,田木,你不是故意想落到警察手裡嗎?那樣,攔截賓原的原因,可以在宮井署一點兒不留地傾吐出來。而且,被抓到之前,可以給報社打電話,或報告記者揭露平直誘使賓原所幹的事情,警察內部連同組織上的不光彩的事情。」

  「如果是那樣,組上不知會讓我做些什麼。門啡組不把平直的事公佈出來,相反,以此為依據,扣押那傢伙……」

  「門啡組與平直那肮髒的交易,與您有關係嗎?你應該首先考慮到你的孩子。」

  「孩子……」

  「只為門啡組著想,你可能永遠也脫離不了門啡組。進了正廳署,你可以滔滔不絕地說出一切事情經過,啡組便認為你不再可使,那樣便將以脫離門啡組。」

  東村說,田木沉默不語。「怎不願這樣做,你可以真心實意地對兄貴分,對門啡組的組長說,你離開門啡組過另一種生活。我不瞭解你們組長是什麼樣的人。也許他會答應你的請求。若不答應,你可以離開前山,到另一塊土地上去生活,只要你自己想這麼做。」

  「東村先生,您幫了美加子的大忙……」

  「我自己沒有孩子。看到懷了孩子的女人那樣苦惱,最終我還是要助一臂之力的。」

  東村笑著說道。

  「脫離門啡組,我不能做出那樣的決定。以組員的口氣說,我只是一個流氓、阿飛之流,不能與組長、兄貴斷絕關係。現在,我得到兄貴君的關照,常出入門啡組,好象正式組員,用集團的話來說,也就是予備組員。不管怎麼說,即使想脫離門啡組,也脫離不了。」

  「我已聽美加子說了,組上要指使你幹一件什麼事,為了此事,你不能脫離門啡組。」

  「是這樣的。我沒有勇氣做這種事,也不想做這種事。因此故意挑起了與您的糾葛,想脫離開。結果被兄貴識破了動機,遭到懲罰。」

  「也就是那次頭紮包帶躺在床上的時候。」

  「嗯,雖然我為此脫開了身,但我已經知道了門啡組所要做的是關於人命的事。如果能完成這個任務。我便可以與兄貴、組織變成親子兄弟的關係,身份、地位也就提高了許多。若完不成,逃之天涯,也逃不了命啊!」田木仰望夜空,歎了口氣。

  「人命、殺人,那事……」過了一會兒,東村問到。田木很驚奇,想吩咐他些什麼,但終於沒開口。

  「莫非門啡組要幹掉縣知事,還是別的。」

  「為什麼要急於說出這些?」田木有點驚慌。

  「我也是前山市的一名公民,縣的一名公民,我也要交納稅金,也有選舉權,對政界的事也關心關心。我妻子上班時,所聽到的風聲,也經常對我講。因此,我瞭解到現在的知事與門啡組因選舉而發生了衝突。門啡組支持另一方對現任的知事進行脅迫。而現任知事是東京的大政治家,無論什麼黑社會集團,干擾政事,他都要……」

  「東村先生,您只是這樣推測吧?」

  「是的,除了聽一些風聲和看報紙,我得不到任何情報,我的猜測合乎現實嗎?」

  田木沒有回答。

  「門啡組認為一定有哪個親信、集團背後支撐著現任知事。因此這次舉中有可能再次獲勝。但又不知道究竟是誰背後支撐著現任知事,門啡組唯一採取的辦法便是幹掉縣知事……」

  「東村先生,真不簡單。」

  「這麼說,我的推測正確了?」

  「想聽嗎?關於那事。」

  「怎麼不想聽呢,誰當選為知事,我不在乎,只是想證實一下我的推測。」

  「從持槍一事,我便知道東村先生的口很嚴密,因此,我想給您說出這些事。若我下決心離開門啡組,我要對您說一聲。萬一有一天我消失了,只有東村先生弄清我消失的真正原由。

  「田木,別孩子氣。你給我講了。萬一有一天你消失了,我揭露門啡組的秘密,為你申冤報仇。」

  「從來沒想到過這些事,確實,萬一我被殺害,被害的真正原因,有誰不知道。誰不知道,與要去死時的心情是絕對不同的。」田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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