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屠豔遊戲 | 上頁 下頁


  「明白了,那麼,把槍還給我吧。」

  「那可不行,還是我拿著吧,要是不小心還給了你,你從背後給我一槍,那我可受不了,想睡覺的話另外給我找個地方,我可不想躺在這兒給汽車軋。」

  東村放開了男子的手。

  「喂,你是什麼人,可不象個平常人啊。」

  東村沒有回答他,管自己往車那邊走去,平常人倒不是,但要問是什麼人,如今似乎已沒有了自報姓名的必要,這樣想著,東村忽然覺得一身輕鬆。

  當東村發動引擎,打亮車燈,那男子才好不容易站了起來,走到路邊上去,給東村讓出了一條路。

  東村把車開了出去。

  「那傢伙,根本不認得他,到底想幹什麼?」加代子仍在看後面,東村從觀後鏡中看到那男子仍站在路邊。

  「我還以為是過去留下的瓜葛,要來殺我呢,看來不過是個神經不正常的傢伙。」

  東村邊說邊笑了,被那男子踢過的手仍在隱隱地發痛。

  那把手槍是警察用的自動手槍,特殊型號的柯爾特。

  槍聲很短,是回轉式六發裝彈盒,口徑為38mm,形狀很象野豬的鼻子,射程很短,但殺傷力卻非常高,輪盤上裝滿了六顆子彈。

  東村回到住處,隨意地把槍扔進了壁櫥裡放破爛的紙袋裡,子彈全部拿出來放到了衣櫃的小抽屜裡。

  加代子對於東村把槍拿回家總感到有點不舒服,但什麼也沒說,雖然東村看出了加代子的心思,他卻不想把槍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她。

  東村的手越來越痛,並且手指腫了起來,看來即便骨頭沒斷,其他也肯定有什麼問題,

  加代子準備了一個冰袋,用濕毛巾包起來,東村用這個來敷他的兩隻手。

  洗完澡,加代子忽然想起在急救箱裡還有些前次買多的藥,當加代子把腳抓了才把放在樓上的藥拿出來時,東村早已去了藥店買藥回來了。

  加代子裡上一塊浴巾,簡單地替東村塗上藥包紮了一下。

  加代子曾經在東京一家大醫院當過護士。

  那時候,東村所在組織的老大由於長期患病進了那家醫院,原來那老大糖尿病惡化,並得了併發症,那段時間,東村代行老大職權,為了照顧老大,每于到醫院跑,就這樣,東村和加代子逐漸認識,相知,最終相戀了。

  老大最終沒能等到出院,在醫院的病床上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這不久,東村正式接替了老大的位置,並毅然決定解散組織。

  由於反暴力集團法的實施,社會上反對黑社會的勢頭也強了起來,這當然是使東村考慮要解散組織的理由之一。

  那時候,要維持一個小組織,作為一個一般頭目的東村厭煩了那種辛苦。

  恰巧這時碰到了跟加代子的這件事,加代子明知東村是這種組織的頭目還是愛上他,這反倒使東村有一種負疚的心情。

  「早知道對方是黑社會的頭目還繼續交往,因此即使仍做下去也不該有怨言,」要是東村有這種想法也不過份,但他從來沒有那麼想過。

  不知怎的,總覺得有一種和這種負疚的心情不同的東西存在,好不容易從黑社會那種辛苦而又麻煩較多的生活中拔出來,他想過另外一種只需考慮自己生活的日子,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這種種事情夾雜起來,創造了解散組織的背景和時機,東村總是想這與其說是偶然的結果,不如說是命運種種看不見,模不到的東西導致的。

  有人敲門。

  屋子裡只有東村一個,加代子上街去了。

  東村邊喝著啤酒,邊看晚間的棒球賽轉播,燕子隊對阪神隊,比賽剛進行到第八回,阪神隊以三分之差險勝燕子隊。

  聽到敲門聲,東村馬上站了起來,但他沒作聲,三天前的那個晚上,象瘋狗一樣的男子的事忽然掠過他的腦海。

  東村放輕腳步,悄悄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向外看去。

  門口站著兩個年輕的男子,一個手中拎著一個紙袋,另一個額頭上包著繃帶,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男子,額上包著的繃帶肯定是為了那天晚上被東村抓住腦袋往車門上撞後留下的傷。

  「誰?」

  東村緊慎地問到。

  「是東村君嗎?」門外傳來回答聲,好象那天晚上那個男子的聲音。

  「是啊,你們是誰?」

  「我叫田木,就是三天前給您和您的夫人添了許多麻煩的人。」

  「有事嗎?」

  「是為了那天的事來向您道歉的,能讓我們進去一下嗎?」

  「跟你一塊來的那人是誰?」

  「是我的一個兄弟,叫崗原,因為我一個人來不太方便,所以跟他一起來了。

  「是叫來做幫手的嗎?」

  「啊,沒這樣的事。」

  東村君我是崗原,您懷疑我們有目的吧?但因本確實是來道歉的,請相信我們,我們還有些事想麻煩您,請無論如何聽我們說幾句話。

  對方的話中充滿了懇切的語調,東村想那個叫崗原的男子所說的麻煩可能是指那把槍。

  東村不發出一點聲音地打開了門鎖,又輕手輕腳地口到了屋中,這屋只是一個有間廚房和四疊半、六台的兩間臥室的小公寓。

  東村站到餐桌前,對著門外說話,一點都沒放鬆戒備,他回到廚房是為了與對方保持一定距離,如果發生了什麼事,就可以拿起桌前的椅子扔出去用以防身,水槽下還有一把菜刀,必要時也可以派上用場。

  門輕輕地開了,兩個男子縮著身子走了進來,東村輪番看了一下他們的眼神,眼中一點都沒有要動手的表示。

  田木彎著腰,在門口的水泥地上就跪座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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