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曇花夢 | 上頁 下頁
一二五


  「這條金項鍊肯定是我師姐花錦芳送給他的,杏仁墜子本來是可以打開的,但鑲上相片後,一關上就開不開了。可能裡面有師組的相片,也許還是與唐通合拍的。因為這張相片只能維持三天,過了這個時間,就全部褪色了,一點影子都沒有了。我想,現在要是打開的話,恐怕照片上是一片空白。這是馬太太精傳的一種錦線手法。

  程科長笑著問:『你當時為什麼不送給我一條?』

  李麗蘭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嬌笑道:「你呀,得手了現在當然會說風涼話,因為我太老實了,鵲巢鳩佔,你哪一樣像個多餘的第三者?』

  說完,兩人又愉快地笑了起來。

  李麗蘭接著說:『當時我看他顯得很尷尬,馬上扭轉局面,緩和空氣,把金鏈還給他,笑著說:『你放心,你的話我會相信的,剛才我是跟你開玩笑。不過,說句真心話,我這個人比較開朗,這條項鍊就是你意中人送給你的,我也不會斤斤計較,畢竟我們還是朋友關係嘛!你的一切,我無權干涉,你說對嗎?』

  「唐通聽了,輕鬆地笑了。但是,又繼續指天發誓。對於這種笨拙的撒謊,我只好一笑置之。

  「這時。我看到一張報紙放在沙發的茶几底層,便把它拿出來,一看,是今天的《新民日報》,映進眼簾的就是上海的七克拉鑽戒失竊案件。我想,房裡的主人肯定看過了這段新聞,故意問道:『唐先生,上海七克拉鑽戒案件你看過沒有,』

  「唐通連忙應道:『全部看過了,內容報道得非常詳細,這個女的實在神通廣大。』

  「我說:『我認為警方實在太飯捅了,假如我是警官,我就會馬上把這案子破了。』

  「或許他認為我有點吹牛,就反問道;『那你是怎麼破的呢?』

  「我說:『這案的關鍵,在於當時聯號的戲票是什麼人買的,買票的人不是主犯,也是幕後策劃者,最低限度他與此案脫不了關係。我可向你打賭,以後案子破了,一定不出我的所料。』這時,我看到唐通身子抖動一下,因為他不是偵探也不是賊,還是善良的生意人,這方面,他沒有經過風雨見過世面,雖然是我師姐臨時的馬前卒,也會心驚肉跳的。我看在眼裡,感到他很可憐,我的師姐太惡作劇了。

  「關於鑽戒竊案,我和他閒扯了一段則間,愈談愈感到他做賊心虛,看樣子,他很不高興接觸這個問題,因為我絮絮而談,他不得不謹慎奉陪。我不想再折磨他,便轉個活題,談到愛情方面來。這時。他的心又復活了,一切隱痛都解除了,談笑風生,娓娓不倦,對於風花雪月,他說得頭頭是道。總之,這位先生的毛病,就是『寡人有疾,寡人好色』。談到女人,他就樂而忘憂!

  「最後我對他說,因為我後天要到香港,在南京有很多事要辦,不能奉陪。我問他什麼時候去香港,後天能否和我一起走。他告訴我,他在南京還有商務手續沒有辦妥,要等幾天才能走。

  「我笑說:『我懂得。你要等你意中人,說不定你在明天就先我而去了。』

  「他又指天發誓,說:『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假如不信的話,希望你整天都在這個房間裡,就可以證明我的話是否老實。』

  「臨走時,他要求我下午六時在龍門酒家為我餞行,我答應了他的要求。

  「當我回到家裡,就接到你的第一次電話,你為了你的事業前途,不得不朝山進香了。當時我告訴你,我對此案已經找到了頭緒,叫你下午兩點半在這裡和我約會。

  「我掛斷了電話,馬上就到民航公司找子良的朋友侯佳賢,調查剛才與我同來的唐通曾否到他那裡購買過飛機票?他說沒有。說唐通是來找鄭科長的,但是沒找到,鄭科長先他一步出去了,上午十時因公飛往漢口。不過鄭科長一大早就拿了兩張明天的飛機票,是不是為他購買,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又到開羅飯店查看旅客登記簿,唐通是昨晚八點就從漢口到該店住宿。估計他於昨天中午就由上海動身了。他既不買飛機票,又於出事的當晚就到了南京,由這兩點看來,此案對他有點矛盾。懷疑他參與嗎?看來又不可能,真使我感到納悶。這的確是一謎,這個謎只有唐通本人才曉得。

  程科長笑著說:「這個謎是很好解答的。鄭科長的兩張飛機票可能是為唐通買的,已由別人轉交給他。至於票錢,鄭科長已為他代付了,他到民航局是送錢給鄭科長的。這是我的估計。其次,唐通於上海出事之時就已到了南京,這張戲票,他在臨行之前就給了你的師組。他為什麼早一天來南京呢?因為他已經被你師姐利用了,叫他先行到京,為她打前程,設法購買飛機票,按地計劃的日程安全飛往香港。

  李麗蘭想了一下,認為程科長的見解很對。她說:「唐通是全案的關鍵,也算是此案的鑰匙,我現在把這把鑰匙交給你,希望你能夠善於運用,達到成功的目的。不過你要注意一點,唐通本人雖然沒有什麼,但是他的親戚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外號『七條金帶』,對他這人千萬不可操之過急,更不可亂動刑法。你們這一批刑事老爺們動不動就說:『人心似鐵,官法如爐,三木之下,何求不得!』這一套的看家本領,在唐通身上千萬用不得。」

  程科長笑道:「『用刑不如用智』,因為主審者一聲令下,下面的人就會如狼似虎地施威,萬一失手,這個責任該由發號施令者負其全責,所以為了本身的利害關係,稍有理智的審判官是不主張用刑的。這方面你體會最深,當時我有沒有動過你一根毫毛。」

  李麗蘭故意冷笑說:「當時雖然沒有動過我一根毫毛,事後連身體髮膚都被你侮辱殆盡,還說沒有,良心何在!」說時,她那流光溢采的眼睛,發出一種賣弄風情的電波,逗得程科長意蕩魄銷,他貪婪的眼神浮現出性的衝動。

  李麗蘭馬上斂住嬌媚之態,正色說道:「得了,得了,理智一點,今天晚上不下大功夫,無法攻克這個難關,千萬要留點精力對付一切。後天子良一走,就是你的天下,要如何便如何,到那時我可以保證滿足你的要求,好嗎?」

  李麗蘭的話理正言順,程科長壓住了欲念,噓了一口氣道:「麗蘭,你這一手,真是弄嬰兒于股掌之中,我甘拜下風!」

  「鈴鈴鈴,鈴鈴鈴!」電話鈴響。李麗蘭接了電話,轉過頭來,對程科長說:「慈航,周淩找你!」

  程科長接過電話,裡面已換成楊玉瓊:「啊,你是玉瓊。」

  楊玉瓊在電話裡報告:「上海特派小組剛才來了長途電話,說白玉姣女士當天晚上的戲票是唐通替她買的,唐通是失主顏料大王錢雨泉的外甥,外號『傻伯樂』,又號『七條金帶』這個人於昨天下午乘京滬特別快車已經溜到南京來了。女賊的戲票也可能是他買的,但目前還無法肯定。據說上海警局已派大批刑偵到南京來,我們應該趕快撒網,否則被上海警探們捷足先登了。在我們鼻於底下若被他們拖走,那真是丟臉!」

  「請放心,唐通我已經查出來了!」

  「哦?」對方發出驚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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