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美妙的幽會 | 上頁 下頁
一〇二


  「是,明白。請叫幾個熟悉這兒地形的有關警察局的人來。」

  徐刑警說罷,帶了另外五個刑警走上通向農莊的道路。當然車子是扔在那兒了。

  沿著鋪了水泥的路朝上走不遠,前面有一道鐵門擋著。門從裡面閂著。他們想離開道路從樹林進去,但是那里拉著堅固的鐵絲網,沒法隨便進去。從鐵絲網伸展的角度來看,農莊的範圍好像相當大。

  一個刑警用帶來的切斷機把鐵絲網一根一根剪斷。剪出一個足夠一個人進出的口子,然後一齊通過那裡潛入農莊。

  樹林裡的雪積得有沒膝深,他們分散開來朝上爬。

  秀美的衣裳被扯成一條一條的。他們沒有扒她的衣服,只是無情地抽打她。她在這種恐怖的氣氛中,還老是心情不安地注意著藏在口袋裡的對講機。她巴望這個東西千萬不要被發現。一個男子把她的上衣扯下來,扔到角落裡,也許是把那玩藝兒遮沒了。

  那地方是相當深的地下室,房間有好幾個,她被拖到其中的一個房間。

  房間很潮濕,一股黴味。地板是水門汀的。

  秀美被剝得精光扔在水門汀地上。還沒有開始施加暴行,秀美已經半昏迷了。她想在這種時刻倒不如快一點失去知覺來得好,但最初的疼痛已經加諸她的身上。每當手握皮帶的男人揮舞皮帶的時候,她的身上便響起劈劈啪啪的聲音。

  「啊……」

  儘管她不想喊叫,但嘴裡還是自然而然地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你是什麼人?你受誰的指使來接近我的?」

  戴運動帽的人抄著手,圓睜著眼睛問道,她的臉惡狠狠地板著。

  「啊!」

  每當皮帶抽下來,秀美的身上總是顯出一道長長的血印。她咬著嘴唇在水門汀地上打滾。

  「不照實說就宰了你!宰你比打死一隻蒼蠅還容易。你把電話號碼抄走了,還拿走了一盒化妝品,你到底是什麼人?」

  戴運動帽的人把本來叼在嘴上的香煙拿在手上,朝秀美那邊走來,並且把香煙靠到秀美的臉旁邊。秀美為了躲開香煙,把臉轉過去。背後有一個男人把她抱住,讓她不能動,香煙在她的鼻子底下停住了。

  「你該知道香煙是燙的吧?你也該知道用這玩藝兒燙一下,鼻子會是怎麼樣吧?」

  戴運動帽的人嘴角露出冷笑說。由於有一個男人從背後扳著她的脖子,所以秀美的頭沒法動彈。

  「好,你照實說。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再多一點也不給。你是什麼人?按照誰的指示來接近我們的?」

  秀美知道在一分鐘之內不作決定,自己的臉就完了,戴著運動帽的人殺氣騰騰的表情說明了這一點。她終於下了決斷,因為她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再堅持下去是毫無意義的。

  「我說,把脖子鬆開。」

  戴運動帽的人使了個眼色,扳著秀美脖子的男人就把胳膊鬆開了。秀美摸著脖子咳了幾聲,故意彎彎腰拖延時間。他們很有耐心地等著。

  「沒有時間了,快說!」戴運動帽的人好像再也不能等了,厲聲嚷道。

  秀美靠牆站著,筋疲力盡地看了看站在那兒的人。「照實說了他們會殺我嗎?大概不會這麼快就把我殺掉吧?」

  「是哥哥關照我盯你的梢的。昨天晚上從宮殿盯起。」

  「哥哥?你哥哥是誰?」

  「崔基鳳。吳明國社長的女婿。」

  「哦,就是那個哲學教師?他是你哥哥?」

  「唔,是的。」

  戴運動帽的人吃驚之餘,好一陣閉不攏嘴巴,一個勁地看著秀美。

  「那麼,昨天晚上我在宮殿和吳社長碰頭你也知道?」

  「知道。」

  「警察也知道嗎?」

  「知道。你們現在大概被包圍了。」

  「別說謊。」

  儘管戴運動帽的人喊了一聲,但她的臉害怕得呆板了。在場的男人們臉上也顯出了不安的神色。

  「別傻站著,出去!」

  戴運動帽的人一喊,男人們便一窩蜂地跑了出去。戴運動帽的人好像要把她吃掉似地瞪著她。

  「算你運氣好!」

  戴運動帽的人惡狠狠地說了一句,急忙跑出去了。秀美飛快地從裡面把門關上,然後從扔在角落裡的衣裳裡掏出對講機來,使勁撳了一下電鈕。

  「我是露珠……我是露珠……清晨來到了,清晨來到了。」她小聲反復地說。

  電話鈴淒厲地響了起來。站在窗口心情煩躁的吳明國敏捷地向放電話的地方跑去,抓住了話筒。

  「喂,你是吳社長家嗎?」一個急促的女人聲音在話筒裡響著。

  「對,我是吳社長。」

  「我是大波斯菊,出事了!」

  「別慌,詳詳細細地說!」

  「我把那女的帶到農莊來拷打……她說是你女婿的妹妹。」

  「什麼?什麼?」

  大波斯菊的話就像一把犀利的匕首,直刺他的心窩。

  「完了!」聽罷,他的嘴裡發出了絕望的歎息聲。

  「警察呢?」

  「還沒有弄清楚。反正周圍的氣氛不對頭。」

  「沒有時間猶豫不決了,快跑!」

  「哦,到哪兒去呢?」

  他沒有回答,放下了電話,轉過身去,不由得愣住了。因為年老的女傭正站在通向二樓的樓梯上。

  老人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了。這是臨死前的昏花的眼睛。

  老人靠牆坐著。也許是氣急,呼吸聲非常之粗。他胡亂穿著一件肮髒的棉襖,鬈頭髮,顴骨突出,臉乾癟得怕人。他所呆的地方是養老院。有一個人跪坐在他面前,那是崔基鳳。老人的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咳嗽聲。崔基鳳焦急不安地看著老人的嘴。

  老人是妙花的亡父吳時憲的父親,所以是妙花的親祖父。老人對妙花已經失蹤還不知道。他終於沉重地開了口:「我兒子突然死了。說是生癌死的,這話我不信。我兒子是被媳婦殺死的。不,不是這樣!是吳明國把他帶到美國去的,大概是吳明國殺的。所有到美國去治病的人都是死了回來。不,不是!靠不住,反正是被什麼人殺了。我兒子臨死的時候,緊緊抓住我的手,想說什麼話,但舌頭不聽使喚。他恨恨地看了我一會兒,便斷了氣。他那看著我的眼睛顯然有一股怨氣。兒子一死,我就中風了。媳婦把我送到這兒,而且一次也沒來看過我。妙花也許不知道我在這裡。她媽沒告訴她。該死的女人,她不是人!」

  「又是這些話……你老糊塗了,安靜點,讓人家睡覺。誰從前沒有過過好日子!」

  「你們別吵吵,好好地趴著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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