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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隔了一會兒,那舞女略微有點緊張地走到他身邊。她不知道點名喊自己的客人是誰,顯然有點擔心。

  「天哪!你怎麼會曉得我的名字?」

  她在羅伊阿卡拉舞廳隱瞞了真名實姓,告訴人家叫吳美子。徐刑警確定了她是金玉子以後,慢條斯理地說:「你別瞪起三角眼看我。來,先喝一杯。」

  玉子儘管把酒杯接了過來,但還是用驚訝的眼光看著他。

  「你怎麼會認識我的?」

  「在雪嶽山看見過。」

  舞女的表情這才開始鬆弛下來。

  「原來如此。那麼,你常去龍宮?」徐刑警點點頭站起來。

  「我們到房間裡去喝一杯。這兒太煩,不好。我還有話要對你說。」

  他們把座位移到房間裡。剛剛坐下,徐刑警的態度就變了。溫和的表情不見了,相反地,一臉冷若冰霜,叫人不寒而慄。

  「我是K警察局強力課徐刑警。」

  金玉子瞥了一眼小不點兒男人遞到她面前的身分證,縮起了肩膀。朝天鼻好像翹得更高了。

  「我是到這兒來找你的,你曉得什麼,就老老實實說什麼,懂嗎?」

  「這,這是怎麼回事?」玉子怯生生地說。

  「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徐刑警以像錐子一樣銳利的目光瞪了她一眼,提出了第一個問題:「你跟崔基鳳是什麼關係?」

  金玉子顯出更加慌亂的表情。她好像沒有聽懂,徐刑警重又問了一遍。

  「我不認識這個人。」

  玉子用手遮著嘴,像男人一樣地說。徐刑警把崔基鳳的照片掏了出來。這是在警察局急急忙忙翻拍的黑白照片。

  「你看看這張照片。」

  玉子用兩隻手捧起照片看了看,嚇得愣住了。

  「還不知道?」

  「認識。跟他一起喝過酒。不過不曉得名字。」她害怕得趕忙回答。

  「你頭一次碰見他是在什麼時候?」

  「不幾天……聖誕節的第二天。」

  「怎麼會碰見他的?」

  「他到龍宮來喝酒,我陪他。」

  「他一個人來的?」

  「對,是一個人。」

  「到底有幾天了,你記得起來嗎?」

  「當時……」

  她一會兒用手支著腦袋,一會兒扳手指頭數數目,苦苦思索,想弄清楚準確的日期。徐刑警心想,要是這個笨頭笨腦的姑娘記不起準確的日期來那該怎麼辦。所幸她記起來了。

  「十二月二十六日。」

  「準確嗎?」

  「對,沒錯。二十三日我到大田去,二十六日回來的,而且是當天接待他的。」

  「到大田去幹嗎?」

  「去看媽媽。」

  「這位客人二十六日幾點鐘進龍宮?喝酒喝到幾點鐘?」

  她為了思考,又沉默了一陣。接著又開口說:「很晚才來。大概已經過了十點。爾後……」

  她瞥了一眼徐刑警,底下的話就含糊不清了。

  「不要躲躲閃閃的,照實說吧!我替你保守秘密,一五一十說吧!」

  她很想瞭解一下警察為什麼要調查崔基鳳,但一點兒也沒有跟徐刑警提起。她猶豫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要把眼崔基鳳睡覺的事照實說出來。然而她經不起看上去挺凶的刑警的追問,終於按照事實說了。一旦說出了這件事,其他的事用不著問,也就說得很順當。

  「喝酒喝到一點鐘,他要我跟他一起出去,我叫他到旅館裡去等著。他就到P旅館去等,我隔了一會兒也去了。在那兒,我們又喝酒。我頭一次看見有人喝這麼多酒。他可真是海量。不過,挺斯文,也挺有趣。」

  她好像陶醉了。

  「你總不會白陪他睡覺吧……拿了多少錢?」

  「總共拿了七萬元。起先他給我五萬,我說母親病危要回家去,他又添了兩萬。其實這是說謊。」

  「這個謊說得不錯。你是耍花招想多搞一些錢。」

  「買了兩次酒。我問他從哪兒來,他說一個人從漢城來玩的。儘管我曉得他是說謊……好像有點奇怪。」

  「什麼地方奇怪?」

  「一般的男人總是要求佔有我的身體……那天,我把衣裳脫光了,他也只是看著,光喝酒!」

  「是嗎?你們什麼話也沒說就睡了?」

  徐刑警表情一點沒變,提了一個叫人臉上發熱的問題。玉子頭一次吃吃笑了。這話消除了緊張氣氛。徐刑警掏出兩張一萬元的票子放在她面前:「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拿著吧。我只有這麼一點。你不能因為我而沒有進帳,像我這樣的人還應當給點小費。」

  玉子好像有點感到意外,不敢馬上收下,後來又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把錢塞進了口袋。打這以後,她就更加熱烈地講起來了。徐刑警問什麼,她就毫無保留地說什麼。

  「男人和女人在一個房裡睡覺,還會什麼事也沒有嗎?」她一面說,一面還相當自然地白了徐刑警一眼。

  「我說幹,他不想幹。我硬拖他,他還不肯幹嗎?」

  玉子好像想想還覺得好笑,又撲哧一聲笑了。

  「成了?」

  「唔,當然成了。」她用手擋住嘴。

  「你知道他幹不了那事兒……」

  「幹得挺好嘛!」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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