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美妙的幽會 | 上頁 下頁
四七


  他唾沫橫飛,窮凶極惡。班長實在看不下去,叫把他拉出去,於是刑警們便推著他的脊背把他押走了。

  「你在他面前說崔基鳳是罪犯,要幹什麼?」河班長頭一次對漢城組的班長發了火。

  「因為是罪犯,所以說是罪犯,有什麼不對?」

  「我還沒有斷定他是罪犯。誰也不能斷定他是罪犯!」

  「事情已經結束了,幹嗎還這麼刻板?證據很充分嘛!」

  漢城組的班長拍拍攤在桌子上的毯子和繩子。

  「還沒有結束!」

  「不要拖,馬上把他拘留起來。不必再調查了。」

  在他們爭吵的時候,崔基鳳用警官拿給他的手紙擦鼻涕。樸和善用傷心的眼光看了看他,然後到隔壁房裡去了。

  河班長突然指著崔基鳳對徐文鎬刑警說:「這個人,你負責代我調查!」說罷走了出去,兩個人的爭執也就告一段落。他好像是既光火,又不願看漢城組的班長的熊樣。

  河班長一走,漢城組的班長就把徐刑警擠到一邊,自己坐到河班長的位子上開始審訊崔基鳳。徐刑警心裡挺不痛快,但還是默默坐在一旁看胖班長如何審訊。

  「你殺害孫昌詩的事已經弄清楚了,這且擱下不談……我想瞭解的是你太太吳妙花的行蹤。」

  崔基鳳由於左眼睜不開,只用一隻右眼看著對方。由於沒有戴眼鏡,連坐在對面的人的臉看上去也很模糊。胖班長以防止他自戕為理由把他的眼鏡給沒收了。

  「吳妙花的屍體在哪裡?」

  胖班長完全用不客氣的口吻來問。他好像覺得對案犯沒有必要用尊稱。

  「不知道。」

  崔基鳳眨眨右邊的眼睛,好像是在談論別人的事情。胖班長得意地笑了。

  「不知道?那麼,屍首飛上天了?」

  「好像是這樣!」崔基鳳的表情不變,狡黠地說。

  圍在他身邊的警官都吃吃地笑了。胖班長不由得臉色發僵。

  「現在不是頑皮的時候!」

  「唔,對!」

  「你把吳妙花的屍體扔到哪裡去了?」

  胖班長瞪圓了眼睛。但是,崔基鳳寸步不讓。

  「唔,不知道。你是說吳妙花死了?」

  「你要怎的?」胖班長用拳頭拍著桌子,「這可不是開玩笑!」

  「是這樣。」

  刑警們用手捂著嘴忍住笑。

  「別耍賴,快說。要趕快結束,去吃飯。肚子不餓嗎?」

  吃午飯的時候已經過了很久了,崔基鳳感到很餓。

  「我沒有吃早飯,肚子有點餓。」

  「所以得趕快結束,去吃飯。吳妙花的屍體在哪兒?」

  胖班長突然用溫和的口氣騙崔基鳳。但是崔基鳳仍舊回答不知道。

  「怎麼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她到哪兒去了。我也擔心得要死!」

  「人家好好地對待你,你也應當好好地對待人家,哪有這樣說話的道理?你殺了孫昌詩和吳妙花,還拋屍在外,這已經是暴露了的事實。孫昌詩的屍體被發現了,現在剩下的就是吳妙花的屍體。來,說吧,在哪兒?」

  崔基鳳用手揉揉紅腫的左眼,慢吞吞地搖搖頭。

  「你好像誤會了。我既沒有殺孫昌詩,也沒有殺吳妙花,別搞錯了。」

  圍在他身邊的刑警們的表情變僵了。胖班長則以逗人發笑的表情搖晃著上半身。

  突然四面八方的刑警你一句我一句地說開了:怎麼凶也沒有用;大學教師怎麼這麼不正派;看樣子是昏了頭;坦坦白白地說出來,可以酌情考慮等等……但是崔基鳳對這些話好像充耳不聞。他們只是異想天開,隨心所欲地叫他交代。

  「這是什麼?你不會連這個也否認吧?」

  胖班長拍拍毯子和尼龍繩。

  「唔,這是事實。」

  「剛才你說殺死了孫昌詩,隔了一會兒又否認,這算什麼?怎麼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

  「不是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我沒說過殺死了孫昌詩。我只是說屍體是從六一五號房間拖出來藏到車子裡去的,沒說殺死了他。大概是你聽錯了。」

  「什麼,這話就是這個意思。」

  胖班長陡然發了火。

  「不。拋屍怎麼跟殺人一樣呢?顯然是錯了。你知道……」

  「耍滑頭也得有個分寸。你真的要吃點苦頭才明白?你說你到底殺沒殺孫昌詩?」

  「嗯,沒有殺!」

  「吳妙花呢?」

  「當然也沒有殺。」

  刑警們好像都是無可奈何的樣子,一起望著崔基鳳。

  「好!」

  胖班長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好像忍不住了似地站起來,俯視著崔基鳳,又坐到位子上。

  「好哇!那麼孫昌詩的屍體是怎麼回事?是誰殺死了他?屍體不是從你的房裡拖出來的嗎?」

  「對,這是事實。」崔基鳳平靜地回答。

  「那麼,那屍體是自己跑到你房間裡去的嗎?」

  「唔,那確實不知道。」

  「不知道?你老老實實地講,別糊弄人!」

  胖班長瞪大了眼睛。崔基鳳好像挺不高興,皺起眉頭歎了一口氣。

  「我到外面去了一趟回來,屍體就在房裡了。準確地說,是在浴缸裡。新娘則不見了,叫我怎麼辦?屍體就那麼放著有點討厭,所以就把它搬走了。對於拋屍一節,我甘心受罰。不過,要說殺人,那是毫無根據的。我連手指頭也沒有碰過一下孫昌詩。」

  刑警們無可奈何地看著崔基鳳。胖班長一臉冷笑說:「說謊也得說得像樣一點。到外面去了一趟回來,屍體就在浴缸裡了,能自圓其說嗎?虧你是哲學博士!是不是真的要我教訓教訓你?」

  「我是按照事實說的。」

  「你知道孫昌詩是什麼人?」

  「不是一個死了的大學生嗎?」

  「不是!」

  「唔,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你別發火。他是你太太的情夫。你明明曉得,幹嗎這樣!」

  胖班長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原來放在桌上的煙灰缸翻了,煙灰和煙蒂四下亂飛。徐刑警趕快整理桌面,他的視線和崔基鳳碰了個正著,撲哧一聲笑了。

  「我不懂你說些什麼。」

  崔基鳳把頭一斜。胖班長又拍了一下桌子,但比頭一次輕得多,煙灰缸沒有打翻。

  「別要滑頭!新娘的情人跟到雪嶽山,你一光火就把孫昌詩殺了,是不是?我都知道,你幹嗎這樣?」

  崔基鳳的臉好像有點歪扭,他用一隻手遮住嘴吃吃地笑,扭曲著身子,好像覺得有趣死了。他一笑,刑警們都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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