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美妙的幽會 | 上頁 下頁 | |
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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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結了婚,我好像也不會喜歡那個男人。」 「那你為什麼要和他結婚呢?真是無法理解。自己的將來應當自己決定嘛!」 「誰不知道,不過現實不是這樣的。你不曉得女人的情況,可不是只要有愛情就能結婚的。不愛照樣結婚有的是。」 「就是說戀愛和結婚不同。」 「不知道;找一想起這些事情來就頭痛。」 吳妙花把毛巾扔到地上,一把抱住昌詩塗滿了肥皂的身體, 「我是一個壞女人。」 昌詩抱住她的腦袋嗚咽起來。吳妙花的抽泣聲也像晃動的漣漪悄悄擴散開去。昌詩看著她劇烈顫抖的肩膀,才知道她在結婚前夕是多麼痛苦。 § 奇怪的電話 滴鈴鈴,滴鈴鈴,滴鈴鈴…… 電話鈴響了,沒有人接。房間裡的人全都把視線集中在電視機上。 滴鈴鈴,滴鈴鈴,滴鈴鈴…… 電話鈴又響了。接連響了幾陣以後,在大學裡念書的秀美才站起身來,朝放在裝飾櫃旁邊的電話機走去,視線仍緊盯在電視機的畫面上。電視裡正在放映外國電影,一些身穿緊身青色長褲的人,動作非常輕快。 「喂!」 「喂,是崔基鳳先生家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問,是年輕女人的聲音。 「嗯,對。」秀美顯出警惕的神情答道。 「崔基鳳先生在家的話,請他聽電話。」 對方很唐突地說,一點也不猶豫。驚慌的反而是秀美。因為那聲音顯然不是那個將成為她嫂子的女人的聲音,秀美是非常熟悉未來嫂子的聲音的。哥哥說明後天就要結婚,然而在聖誕節前夕的深夜,想不到有一個身份不明的年輕女人打電話來找哥哥,所以秀美感到驚訝是不無道理的。 「你是誰呀?」 秀美在沒有弄清對方的身份以前不想把電話轉給哥哥。對方生硬的口氣使她神經緊張,非常反感, 「我有一件急事,他在家的話,請趕快讓他來接。」 「什麼事呀?」 「讓他來接,快!」對方乾脆用了命令的口氣。 「你究竟是誰呀?只有弄清了你是什麼人,才能讓他來接,你說是不是?」 「瞧你說的,我有急事才請你趕快讓他來接,你這麼刨根究底行嗎?我即使告訴你我是誰,崔基鳳先生也不認識我。那麼,你是誰呢?」 「我是崔基鳳的妹妹。」秀美冷冷地說。 「哦,那麼趕快讓你哥哥來。是關於你哥哥的事情,別磨蹭了,快讓他來接。」 「不認識的人來的電話,能讓他來接嗎?」 秀美惱火了,沖了她一句。 「咦,你這個姑娘怎麼這樣?我是為你哥哥才打電話來的。你現在不轉給他,你哥哥的將來就完結了。這行嗎7要是這樣也可以,我就掛電話了!」 秀美慌了。沖著對方的無禮舉動,她是不想把電話轉給哥哥的,但聽說事關哥哥的將來,她就頂不住了。 「請等一下。」 秀美跑上二樓,崔基鳳穿著毛衣坐在書房裡。他的書房很大,裡面盡是書,好像是反映了他怪癖的性格,一切都是亂糟糟的,隨意堆放著。你如果想替他打掃一下,哪怕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整理整齊,他本人都會拼命阻攔,叫你沒法動手,只好聽之任之。崔基鳳甚至不大願意有人到他的書房裡去,尤其是你動了他的一本書。一張紙,或在他不在的時候這些東西移動了位置,沒有放在老地方,他都要大聲叫嚷,吵鬧不休,所以家裡人都有顧忌,不敢進他的書房。只有秀美經常到他書房裡來,不怎麼怕他。 秀美每逢到他房裡去,總是感到頭發暈。房裡簡直像個垃圾堆,煙霧彌漫,令人作嘔。尤其叫她作嘔的是哥哥的樣子。 崔基鳳是六兄妹的大哥,是明後天就要娶親的人,可他的頭髮還像絲瓜一樣糾結在一起,鬍子拉茬的,活像強盜頭于。他的樣子太髒,簡直叫人皺眉頭。同樣是女人,秀美也無法理解那個叫吳妙花的女人的心思,哥哥究竟有什麼長處,使她自告奮勇要做他的妻子呢? 崔基鳳坐在沙發上看書,瞅了一眼跌跌撞撞跑進來的妹妹。 「在這神聖的夜晚你也看書?可不能做書蛀蟲呀!」 「這個夜晚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他隔著眼鏡木然地瞅著妹妹說。 他的臉長得像馬臉,所以他有個別名叫「馬牌」①。這個綽號是上他的哲學課的學生給他起的,不知什麼時候,家裡人也曉得了這個綽號,弟妹們常常這麼喊。他本人當然是非常討厭這個綽號的。 【①韓國紙牌中有一張叫「末牌」,「末」「馬」同音,因而叫「馬牌」。】 「有電話。」秀美一屁股坐在沙發角上,說。 「說我不在家。」崔基鳳的眼睛仍然盯在正在閱讀的書上。 「是一個女人打來的。不是未來的嫂子,而是一個不認識的人。我問她是誰,她叫我無條件地來叫你。」 「叫你說不在家嘛!」他不耐煩地說。 秀美晃了晃腿,說:「說是事關你的切身問題。不讓你接電話,你將來會變得很不幸的。口氣挺沖人。」 「你對她說謝謝,可我不接電話。」崔基鳳的眼睛依舊盯著書本。 「明白。我照此轉告她。」 秀美站起身來朝房門走去,還沒有走出去,背後又傳來崔基鳳的聲音:「等一等。」 他放下書本,摘掉眼鏡。他揉了揉眼睛,又把眼鏡戴上,慢慢地支起身來。他的個子很大,但身於乾癟,幾乎每個夫節都會發出咯巴咯巴的響聲。 「你是準備接電話羅?」 「唔……」 「有關自己的問題,還是接一下為好。」 哥哥剛下樓,秀美就重新回到房裡,坐到沙發上,打算等哥哥回來。電視裡放的是一部宗教片子,沒有什麼趣味。她覺得與其看電視,不如偷聽哥哥的通話來得更有意思。她把哥哥看過的書拿起來看,由於是用德語寫的原版書,她看不懂這是什麼書。 崔基鳳走到臥室裡拿起了電話聽筒,然後毫無感情地問道:「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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