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大海獠牙 | 上頁 下頁
二五


  本田把摩托車掉轉方向,開足馬力,穿過廠區,沖出大門。他的目標是奈良屋。

  為什麼沒引起注意呢?郁子打聽的男人,叫島崎和戶村的,不是曾在奈良屋新樓裡住過嗎?是的,兩個同行的客人……可是,鬱子為什麼去工廠查問奈良屋住宿者的來歷呢?當時,女傭人民江說過,那二人是東洋化工廠的,是為耐火磚工程來的。我竟然相信了。多麼疏忽!郁子沒有放過民江的話……

  木田緊握車把的手摸得生疼。

  「新樓的客人嗎?以前對刑警先生說過了呀!他們是從4日開始住宿的。來之前,工廠秘書科打過電話,大意是說,化工廠要新建耐火磚車間,眼下正在水潟川河口施工。我講過的,是土木建築工程師。」

  面對木田急不可耐的提問,奈良屋女傭民江抱著店薄,心情緊張,臉色蒼白。

  「名字是叫島崎、戶村吧?」

  「是的。」

  「年紀呢?」

  「年長的那位有四十四五歲,稍胖些。另一個人有三十七八,戴眼鏡,是瘦子。」

  店簿上只登記著名字。他們與工廠沒有關係,但現在對民江說明這些也無濟於事了;奈良屋接到化工廠秘書科的電話,信以為真,這毫不奇怪。其實,只要認真地考慮一下,就會發生疑問。首先,為了住旅館,有必要事先嘮叨什麼耐火磚、土木、河口工地嗎?用站前的公用電話冒充秘書科打的,也不是不可能。

  「結城郁子夫人在這裡住了幾天?」

  「結城先生的太太嗎?19日來的,到21日,整整住了兩天。是21日午後走的,好像早上去過警察署……」

  「那位太太向你打聽過新樓客人的事嗎?」

  「嗯。」

  「是一到這裡就問的呢,還是過了些時候?怎麼問的?」

  「啊,來這兒的當天傍晚,她打聽丈夫住宿時的種種情況。怎麼個問法嘛,就是平平常常那麼問的

  「請你講講那位大大打聽客人的事情時,是什麼樣的表情。你好好回想一下。」

  民江有點兒發窘,面紅耳赤。

  「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呀!那位太太像是個不大愛露聲色、性情沉靜的人……啊,對啦!不知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她往東京打過電話電報!」

  「電報?……電文是誰用電話傳的?」

  「總是由我們少奶奶來傳,可電文是我問的,她寫在了紙上。電話費的帳單還留著呢。」

  民江跑到帳房裡,很快拿回來一張便條。字似乎是鬱子的手筆。

  22日拜訪,務乞一晤 鬱子

  收件人是,東京都千代田區鞠町三段一號寺野井法律事務所 寺野井正藏。

  就是說,鬱子打完電報之後馬上離開了旅館。

  就字面來理解,也像是無足輕重的事情。不過,從遠在他鄉的旅館拍發「務乞一晤」,卻不能不讓人覺得是有什麼急事。打算22日拜訪,就應該乘21日的快車離開水潟,到達東京後立即去那個事務所。究竟是什麼事呢?

  木田的心裡湧起新的興趣。

  可是,單憑這一點,並不能斷定這個叫寺野井正藏的律師,與4日至7日住在奈良屋的、自稱木工程師的來歷不明者有什麼關係。郁子從民江嘴裡瞭解到這兩個人,第三天就去東洋化工廠打聽他們。鬱子是知道了二人純屬子虛烏有之後才拍了電報嗎?在詢問丈夫住宿情況時,她把這兩個名字記在心裡。21日特意去化工廠查問。鬱子的行動令人奇怪。莫非她一開始就知道工程師島崎、戶村住在這裡?否則,這種到耐火磚車間去查詢的果斷做法,實在太異乎尋常了。也許鬱子是因為這兩個人恰好在宗市滯留期間投宿,所以才有所懷疑,為了弄個清楚,便去化工廠瞭解他們的下落……那麼,兩個假工程師究竟是什麼人呢?他們也與宗市之死有關聯嗎?要不然……

  木田一直站在奈良屋門前,整理著紛亂如麻的思緒。

  郁子來水潟,之所以住在奈良屋,一定是為了打聽丈夫平安與否,調查他旅居中的行動。也許她對那個穿工作服的來訪者、工程師、以及其他種種情況,都作了調查。去研究所會見池部主任這件事,就使人略見一斑。大概她也去了漁協。她是在——調查宗市的行蹤時忽然對島崎、戶村引起注意的。注意到什麼呢?是偶然的嗎?……

  木田的目光在土裡土氣的奈良屋女傭臉上掃來掃去,驀地,他惦念起勢良來。他會怎麼想呢?

  「民江,把這張便條給我吧?」

  「需要的話,當然可以!」

  這張便條可非同小可。那上面留有鬱子的指紋和筆跡。

  木田臨回去的時候順便又看了看山崖上的宇津美莊。結城鬱子也來過這裡,是來打聽假博士和助手的事,呆了有三十來分鐘。

  真是越來越奇怪!在水潟的旅館裡竟分別住了兩夥冒充者,而且都是從4日到8日前後,像商量好了似的,都打著東洋化工廠的幌子。結城宗市似乎是介於他們中間……另外,就是尋找宗市下落的鬱子,調查著這兩夥人的來歷……

  空蕩蕩的搜查本部裡,勢良獨自坐在桌前。木田在進來的瞬間感到一種異乎尋常的氣氛,甚至勢良的背影都浸透著威嚴。他表情嚴峻。

  「未免太安靜了吧!」

  本田自己拉過來一把椅子,隨便坐下了。

  「逮人了!」

  「咦?」

  「是化工廠工會的藤崎,在榮町酒吧間打架。」

  「名字好耳熟哇!」

  「這傢伙以前在東京的大學裡練過柔道,好像是工會幹部的保鏢。他一到晚上就跑出宿舍,在熱鬧場所尋事生非。」

  「動刀了嗎?」

  「對方是津奈見的漁民。他們相互仇視,這些日子竟鬧到公共場所來了。太不像話了!所以井田拘捕了藤崎。是暴力傷害,正在刑警室裡寫調查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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