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百萬富翁的心臟 | 上頁 下頁 | |
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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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用金融資本家和生意界人士當部長這種作法非常時興,可卻令人感到痛心。按瑪爾科姆爵土的意見,治理國家需要果斷的人。他指的是保留帝國的傳統。 在「戈蘭特斯」飯店幽靜昏暗的房間裡內務部長正在等著他。這個人個子高高的,瘦瘦的,長著鷹鉤鼻子,厚厚的白髮梳得整齊而美觀。瑪爾科姆爵士認為他是屬漸近老境的浪子之列。 「您近來好嗎?」瑪爾科姆問道。 「我沒有同您商量就自己訂了午餐。」部長邊坐邊說道。 「好。給我來點一般的,」他吩咐招待員說,「好啦,現在該說說為什麼請您到這兒來了。您明白,這是一次非官方的邀請。我剛才遇見了喬舒亞·沃爾德、戈雷姆·契利和謝爾畢·馬爾奇蒙特。您當然是知道他們的。」 「沃爾德就是那位心臟病專家吧?」 「是的。他和馬爾奇蒙特一樣,是本行的知名人士。在給菲爾克斯移植心臟時,契利和馬爾奇蒙特指導過沃爾德。除了做手術的醫生以外,在場的還有兩名顧問。他們能夠證實供給菲爾克斯心臟的那個人當時確實是死去了。」 「您指的是要求掘墳驗屍的那位寡婦的前夫傑克遜,是吧?」 「嗯。我需要決定是否准許他們掘墳。」 他把話停住了,等著招待員放好油煎淡水鮭。招待員在場時,波雷別爾轉到自己最喜歡的話題上。 「大夫!好象喬治·伯納德·肖說過,一切職業都是用來對付人們的陰謀。其中醫學最卑劣。比方,請外科醫生開刀割癤子,他為了從患者身上多撈取點診費,就說子宮出了毛病。於是他漫不經心地摘除了子宮,順手把鉗子忘到傷口裡了。可是當事情鬧到法院去的時候,無論這個醫生的粗心大意是何等的明顯,要想在醫學界找到那怕是一個大夫,要他發誓說子宮摘除和切開膿瘡不是一回事,把一大塊金屬物忘記在患者腹腔裡得怪外科醫生等等,那真比登天還難。照他們的說法,這不過是一種職業上常見的冒險。」 波雷別爾欣賞著自己的談吐,瑪爾科姆耐著性子沒有動怒,他用很大的響動擤了一下鼻涕,這才覺得心情緩和下來。 「這一次,」波雷別爾繼續說,「事情倒有幾分嚴重了。有人想證實,三位著名的外科醫生事先商量好,在傑克遜還活著——還能徹底活過來的情況下偷走他的心臟,然後把心臟移植在菲爾克斯的胸腔裡。」 波雷別爾向瑪爾科姆爵士笑了一下。後者懷疑這個討厭的傢伙是在向他挑釁。是在為撤銷他警察局總監的職務準備條件。 「當然不是的,」波雷別爾說,「英國大夫不會搞殺害人的陰謀。這三位大夫極其憤怒地摒棄一切對他們的指控,他們說,傑克遜太太無非是企圖利用這個事件多弄點錢。」 「可是掘墳驗屍的決定取決於您。」 「技術方面取決於我。可是鑒於出現的情況,我不得不與喬恩——我指的是首相,交換一下意見。假設決定掘墳驗屍,那麼只有大夫才能夠判明傑克遜的傷勢。法官、陪審員、證人等肯定都要同意沃爾德和兩位顧問的意見。」 「可是不掘墳驗屍,案子就要到此為止了。」瑪爾科姆說道。 部長點一點頭,「這就是請您和我會面的原因之一,我有意正式請您在本地進行偵查,並且要提出獨立的見解,履行一個簡單的手續。」 瑪爾科姆爵士點一下頭,心想,可別上他的圈套。波雷別爾沒容他考慮又繼續說道:「您知道嗎?首相讓儘快調解好這一案件。沃爾德已被列入提請獎勵的名單簿上了。他的名字現在已經成為人們議論的中心。我們最不需要的是醜劇。」 「我將按著您的命令進行偵查。」瑪爾科姆說道。 「我希望不要拖延。白金漢宮要求能很好地解決這一案件。」 波雷別爾沒吃乾酪,點起一支香煙,漫不經心地說:「是否有重要的證據說明,在比克賽姆發現的屍骸是小菲爾克斯的遺體?」 「除了在湖裡找到的那件上衣以外,沒有其他證據。」 「我發覺,您不接近報界,這非常聰明。大概您正在搞例行的偵查吧,不是嗎?」 「是的。到我們這兒來了個姑娘——叫齊麗爾·哈裡斯,也叫斯密特。完全有可能。菲爾克斯是在躲避她。他有色鬼之稱,所以經常一失蹤就是好長時間。」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波雷別爾說道:「如果我們連誰是受害者都搞不清楚、難道還值得花這麼大的力氣嗎?我給您一周的期限,然後我們就把這個案件重新移交給諾爾福克警察局。」 「如果這是您的指令……」 「絕不是,」波雷別爾打斷了他的話,「可是我完全相信,我的請求反映了首相的意圖。」 對於首相意圖當然要執行了,因此這次談話後,哈洛德來到警察總署。 哈洛德不習慣靠近維多利亞大街那個現代化的新式大樓。他思索著穿過走廓,進到他頂頭上司偵查處長貝倫斯那間窄小的辦公室。貝倫斯修長的、陰鬱的臉上泛出一絲嘲弄的微笑,由鼻子到下頦間深陷下去的皺紋和眼角邊上的折痕,是現出這種微笑的原因。「總監助理請我們去喝咖啡,」他說,「咖啡當然是可溶解的……」 陸軍準將、總監助理卡明斯站在電壁爐前,他穿著一套斜紋毛料西服.以區別于自己的下屬。 「諾爾福克事件還是一點進展也沒有嗎,哈洛德?」他開門見山地問。 「還不能這樣說……」哈洛德開口說。 「出現了問題,先生。」貝倫斯插嘴說。 吟洛德咳嗽了幾聲。 「暫時還無法確定被害者的身份,我們正在查找屍體的前科,可是簡直不知道從哪兒下手。被害者的年齡顯然是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是英國人,也可能是外國人。」 「是啊。這樣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除了上衣之外,再沒有什麼線索了。」 「問題在於菲爾克斯家產的繼承權,現在家產的持有者是個病人。根據所有的資料來看,他活不多久了。直接的繼承者是波利·菲爾克斯,」貝倫斯又插嘴說道。 「不應該象一頭牡牛在瓷器店裡那樣亂撞,」卡明斯說,「據我所知。哈洛德對待達文特裡太太就有失分寸。」 「她是排在小菲爾克斯之後的繼承人。」哈洛德提醒說。 「是的,是的,」卡明斯急不可耐地搶著說,「她的公公給總監打過電話。」 貝倫斯笑了起來。「英國革命已經過去四百年了,可是他們仍然按照責族的信念去體現法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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