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阿基米德借刀殺人 | 上頁 下頁
二四


  隆保的行動時間表

  1.九點三十分……離開豐中警察署。
  2.九點五十分?……隔壁太太見到疑似隆保的人影。
  3.十點整……對面的女學生聽到關門聲。
  4.十點二十分……派出所的警員來巡視,但是隆保不在。

  美沙子的行動時間表

  1.九點……護士確認她在病床。
  2.九點十分……隔壁病患聽到美沙子的病房有開門聲。
  3.九點四十到五十分?……回家。
  4.十點前後……死工。

  即使這個行動時間表只不過是推測,但是從時間表上很明顯的可以得到一個結論。野村一邊把記事本拿給大塚看,一邊說:

  「如果是自殺,美沙子應該一回家就跑到閣樓,但是隔壁太太卻說開燈的時間是在九點五十分,所以目前我們無法得知美沙子是在開燈之後才上閣樓,或是美沙子先上閣樓,燈是隆保回家以後才開的。這一點,我們只有問隆保才能確定。

  不過話說回來,廚房井然有序,而且又是美沙子熟悉的地方,所以就算不開燈,她應該也拿得到兇器。同樣的,不管放在哪裡,曬衣竿也應該不需要找就拿得到。而摸黑她也上得了閣樓,當然開燈會比較方便,可是以自殺者不願被他人發現的心理來看,不開燈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一如往常,野村用眼神探詢大塚是否有問題,大塚不置可否的催促野村繼續說下去。

  「至於拿曬衣竿頂門,我們可以這樣想。決定自殺之後,美沙子其實擔心自己是不是能一鼓作氣了斷生命,如果在痛苦中被人發現送去救治,或是經不起過度的疼痛自己跑出去,又會讓自己醜態百出,所以為了不讓別人進去,同時也避免讓自己再爬出閣樓,所以她選擇用曬衣竿頂住門。你覺得這個說法如何?」

  大塚可無不可的頷首。雖然自殺者的心理不是不能理解,可是換個角度想,一心尋死的人會不會這麼深思熟慮也值得商榷。

  「還有一個可能……」野村靦腆的笑了笑,吞吐不語。大塚看到野村這樣的態度深感詫異。從野村的性格來看,在辦案的時候害羞或躊躇都不像是他的作風。

  「閣樓對美沙子而言是充滿回憶的地方,這是她讓龜井躲藏的所在,每次忽然有客人或是家人回來的時候,龜井可能都躲在這裡。而躲在這裡的最後一夜,他被殺了。美沙子可能因此選擇在閣樓自殺未跟龜井做一對同命鴛鴦,所以她不希望有人進去打擾。而卡住門的曬衣竿正表現了她的想法。也許你會笑我這麼想一點都不像警察,反而比較像文學家。」

  「怎麼會?」大塚搖手說。

  「你剛剛說的,最符合事實的就是這個,一點疑點也沒有,只是自殺說法最大的弱點就是致命傷的部分。」

  「這個我們等到解剖報告出來再說。如果是他殺的話,凶嫌就只有隆保和……」

  「龜井的太太久美子。」大塚等不及的插嘴。

  「挺有趣的,說來聽聽吧。你為什麼會覺得是久美子?」野村鼓勵大塚說。大塚則謙稱只是隨口說說後,開始分析。

  久美子為了報仇來到柳生家,卻發現家中空無一人,所以就潛進家裡躲著。沒多久美沙子回來,雖然久美子跟她沒什麼直接的仇恨,不過畢竟是奪走自己丈夫的女人,同時事件也是因她而起,所以終究還是仇家,因此久美子便拿著鐵串攻擊美沙子。無處可逃的美沙子只好跑向閣樓。這時久美子追上來刺殺美沙子,同時將指紋擦掉……說著說著,大塚也自覺前後矛盾而住口。

  如果真要報仇,至少會自備兇器。在別人家這麼陌生的環境裡,而且又是一片漆黑,怎麼有可能追到二樓?而且,隔壁鄰居會完全聽不到這樣的騷動嗎?門後的曬衣竿,又到底是誰、為了什麼、用什麼方法卡上去的?

  「你的說法大概只有久美子的動機跟處理鐵串指紋的部分能夠成立。」野村乾脆的說。

  「這一點,隆保的嫌疑反而比較大。他們是姊弟,就算隆保把美沙子帶到閣樓,美沙子也不會起疑,所以他可以在那裡出其不意的刺殺美沙子。至於門後的曬衣竿,可以事先準備好,用柔軟的布把曬衣竿包起來,然後再用鐵絲拉,這樣就不會在曬衣竿或是半柱之間留下痕跡。這個假設最弱的一點就是,隆保沒有殺美沙子的動機。」

  「如果是美沙子殺隆保,那還說得過去。」

  「沒錯。」野村說著無異議的頻頻點頭。

  看著屍體被搬出,野村閉目致意。據鑒識課人員說,鑒識報告必須等到第二天下午以後才會出來。野村看看表,時針已經快走到第二天了。

  「今晚要住在局裡了。」野村伸了個大懶腰對大塚說。一天內發現兩具屍體,就算是職務使然,也會疲倦得忍不住想抱怨。

  「隆保怎麼辦?要不要拘捕他?」

  「這個嘛,憑我的直覺,這小子不會跑的。讓派出所那些年輕警員守在這裡就好。」

  這樣子行嗎?大塚還來不及問,野村便又伸了個懶腰,逕自朝車子走去。

  5

  值夜室冷冰冰的,讓原本就不容易入睡的野村輾轉難眠,而隔床的大塚一躺下去便發出鼾聲,吵得野村睡意全消。大概過了半小時,毛毯開始溫熱,終於有一點睡意的時候,卻有人重重的搖他的肩膀。

  「警官,柳生隆保來了。」

  雖然這是意料中事,不過剛要入睡又被吵醒,終究不怎麼愉快。聽著大塚的鼾聲,更是心情鬱卒,於是推推大塚的肩膀說:

  「你可能好夢正酣,不過咱們久候的客人上門了,你還是起來吧。」

  野村一邊整裝,一邊問隨隆保來的警員:

  「他還安分吧?」

  「警官走後不到半小時,他就回家了。我靠過去的時候,他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問我要幹什麼。我告訴他說您找他有點事,請他到局裡走一趟,沒想到……」

  隆保冷冷的丟下一句「沒這個必要」,便大剌剌的走進家裡,但是發現家裡氣氛不對,馬上回頭抓著警察,問他們把美沙子怎麼樣了。

  「他是問你把他姊姊怎麼樣了,沒錯吧?」野村為求慎重,再問了一次。

  「是,他是這麼說。所以我就告訴他,您就是因為這件事在等他。結果他想了一下,丟下一聲『走吧』,率先走了出來,我只好……」

  「他還說了什麼?」

  「沒有,他一直都沒再說話。到局裡之後,我先帶他到偵查室,不過他一直很安靜。」

  野村點點頭,示意警員到此為止,就和大塚一起走向偵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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