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阿基米德借刀殺人 | 上頁 下頁
一六


  栗林公園之美,以及水城、玉藻城的歷史,都與學生無緣。聽到高松城,學生們最多從豐臣秀吉靠水及兵糧力克高松城,聯想到自己饑腸轆轆罷了,當然就更不要奢望他們知道,高松城跟高松市的城是完全不同的兩座城堡。

  學生們雖然不熱衷歷史,不過卻也都知道清水港的次郎長一家是歷史上知名的大人物,因此當巴士抵達燕平町,來到金刀比羅神宮的石階前參拜次郎長時,還是引起不小的騷動。之後抵達高松的旅館時,學生們除了饑腸轆轆之外,還必須要跟周公對抗。

  藤田打開記事本。

  ——二十六日(四)下午六時,抵達高松市四國屋旅館。一切正常。

  5

  十月的最後一天,兵庫懸西宮市的西警察署有人報案尋找失蹤人口。報案人是住在西宮市的龜井久美子,據聞她的丈夫龜井正和在本月二十五日之後便行蹤不明。

  每天都有許多離家出走、失蹤、去向不明等案子,就算是警察再有心,也無法放太多心力去搜查,倒也不是冷漠,實在是沒那麼多人手跟經費。除非牽扯上犯罪,否則接獲離家出走的案子,警方通常不會有太大的動作。

  龜井的案子也不例外,因為連妻子久美子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失蹤,也不清楚他可能到什麼地方去,警察就更無計可施了,只能要她一有任何線索就通知警方。這樣已經算是夠親切的了。

  第二天,十一月一日,久美子下定決心,去拜訪了丈夫的公司。事實上,除非必要,否則真不希望公司知道丈夫失蹤,因為這不僅對履歷會有不良的影響,同時也有可能被視為怠忽工作而受到處分。連失蹤第二天,公司打電話到家裡問何以沒來上班時,久美子都還以感冒為由掩飾,頻頻跟公司道歉。不過,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久美子鼓起勇氣踏進公司大門,出來接待她的庶務課長森田表情顯得很深重。

  「您是說,龜並說要出差之後就沒回家嗎?」

  「是啊,他說要到東京總公司出差,二十五號晚上去,要第二天晚上才會回來。」

  根本沒有出差這回事,霎時閃過森田腦際的是:龜井會不會盜用公款?跟營業或會計部門不同,庶務課並不容易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如果熟知作業程序的職員動一下歪腦筋,要做個假帳什麼的也不是難事。身為肩負監督之職的上司,森田最怕發生這種事情,因此,他讓久美子在會客室稍候,走進辦公室跟自己的心腹交頭接耳。

  森田將屬下的安危及為人妻子的擔心放在第二位,最先想到的,便是懷疑自己的屬下有沒有不正當的行為。雖然這種處置缺乏人情味,不過就結果而言,這反而是好的。因為,龜井安全沒有可疑之處。

  森田總算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他確定不會拖累自己之後,便將久美子帶去見人事部長。幸好人事部長跟西警察署長認識,馬上用公司的名義報案,並打了一通私人電話,請警察署長多多幫忙。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奏了效,隔兩天的四號星期六,搜查課的大石便到久美子家拜訪。

  抱著剛滿三歲的兒子小升,久美子只是一逕的不安,幾乎無法回答大石的詢問。交友關係?學校的朋友?賭不賭博?最近有沒有煩惱?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出入?金錢方面有沒有什麼問題?諸如此類的問題,久美子完全答不出來,她這才知道自己對丈夫有多不瞭解。

  一味安于平靜的生活而不關心周圍的事務,久美子覺得自己愚蠢極了。

  「您先生在公司跟什麼人最親?」

  大石放棄依賴久美子提供線索,而開始主動問話。男人的私事,通常寧可跟朋友說,也不會跟太太說,大石相信龜井應該也不例外。

  「我聽說營業課的越智跟他是同期進公司的。」

  大石決定去拜訪越智,並要久美子同行,雖然他並不願意麻煩久美子,不過也沒其他辦法。看著久美子牽著三歲的小升出來,大石不禁皺了皺眉頭,心想這下倒真是拖泥帶水的。不過,總不能把三歲的孩子一個人丟在家裡吧。

  到達公司,請接待小姐找越智的時候,大家的眼裡都充滿好奇。久美子看在眼裡,覺得大家都在恥笑她讓丈夫跑了,而覺得渾身不自在。只有小升難得跟媽媽出門,顯得特別興奮而吵鬧,益發引起接待小姐們的興趣。

  越智以困惑與好奇交織的表情,將久美子等人帶到附近的咖啡廳。

  「我也沒有什麼線索……」趙智看看久美子與大石說。

  「因為我們都不太過問彼此的私生活,只是……」說著,卻又忌諱久美子而吞吐不語。

  「只是什麼?」大石不客氣的問。

  「一直到龜井太太到公司來之前,大家都以為龜井是感冒請假,只有柳生小姐,就是庶務課的柳生小姐,好象在之前就很擔心龜井的去向,還特地到我這兒來問。」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嗯……大概是上個月二十八號吧。」

  「不會錯嗎?」

  「不會,因為那天是星期六,公司只上半天班,我是在中午下班時被她攔下來問的。」

  「柳生小姐問什麼?」

  「她問我龜井怎麼了。我說他感冒請假,她說那就好,不過表情顯得很疑惑。」

  大石沉思了一下說:

  「能不能請你幫我叫出柳生小姐,讓我跟她在別處見面。不要說我是警察,就說我是龜井的同學好了。」

  「那我呢?」久美子插嘴問道。

  「就請你在這兒等一下,我想你在場可能不好說話。」

  「這麼說,她是……」看見久美子臉頰浮現的怒色,大石十分驚訝,即使這麼遲鈍的女人,對丈夫的不軌仍然相當敏感。

  在另一家咖啡廳,大石看著美沙子僵硬的表情,忽然脫口而出:

  「你的事情,我聽龜井說過了。」就這一句話,美沙子的防禦便完全瓦解了。

  「那……正和他……」

  果然不出我所料,大石心中更加篤定。女性會直呼男性的名字,等於說明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至少不是普通關係。

  「是啊,他全都跟我說了,他為了你挺煩惱的。」聽到這句話,最後殘留的一點防備的眼神,頓時軟化成柔和的目光。

  接下來就簡單多了。

  沒花多少時間,大石就從美沙子口中問出二十五號夜裡龜井來訪而落荒離去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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