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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啊,忘了它吧!」幸子打斷他的話。「我約好一位從北海道來的教授在P酒店碰面……我先載你去S大廈前面下車,然後去P酒店。請你替我轉告相良一聲吧!」

  「……好的。」

  幸子疲倦地籲一口氣。

  「我跟你,就像那些摩天樓,就在眼前不遠,然而遙不可及……」

  然後,幸子開動車子呼嘯而去。

  § 第四章:兇手也惘然

  (1)

  「令妹怎麼樣啦?」相良坐在受理櫃檯,一見片山就問。

  「託福,沒甚麼了,不會留下後遺症。謝謝你的關心。」

  「哪兒的話。發生這種情形,我也有責任……」相良搔搔頭。「萬一令妹有甚麼三長兩短,我們都會內疚的。」

  他把晴美當成家族的一份子似的。

  「休息兩三天就沒事的。她說抱歉不能早日上班。」

  「你有個好妹妹!」

  「是嗎?」片山苦笑。「對了,我想知道一下,從兩年以前開始來這裡講課的講師有幾位,可否請你查一查?」

  「好的。給我十五分鐘時間。」

  「拜託!還有,昨天那個教室怎樣了?」

  「檢查完畢就上鎖了。要不要看看?」

  「好。」片山直接奔去晴美送去急救的醫院,所以沒看到現場。相良從櫃檯下面的抽屜拿出一串鑰匙,選出其中一條來。

  「就是這條鑰匙。」

  「謝謝。鑰匙是誰保管的?」

  「所長和我。這束鑰匙通常放在這個抽屜裡。」

  片山繞過櫃檯內側,窺察那個抽屜。

  「很不容易看出是抽屜呢!」

  「那是故意這樣製造的。」

  「昨晚的兇手是否拿到這串鑰匙?」

  「大概是吧!除非我和所長是兇手,那又不同。」相良笑著說。「不過,沒有尋找的痕跡,其它抽屜都關得好好的。也許兇手知道鑰匙擺在這個抽屜裡吧!」

  片山依照相良的指示來到烹飪教室。鎖匙洞裡還有取指紋用的白粉。沒有使用鐵絲之類撬開的形跡。看來兇手是偷到鑰匙,不然就是手上有配匙。

  進到了裡面,還有些微沖鼻的臭煤氣味。片山開始厭倦了。連晴美都險些喪命,他又興起辭職的念頭。但是必須等這些案子解決以後才說。

  一連串的案子錯綜複雜。替金崎澤子報仇的兇手,以及對抗兇手的兇手,把警方搞得團團轉。

  一切起於兩年前金崎澤子被殺,然後是誤殺德田律子,山室、大町、泉田連續被殺,以及殺害涼子及晴美未遂……沒有一樁獲得解決。似乎捉到線索,中途又被切斷了。

  也許先找出包起金崎澤子的男人團體比較好辦。但是即使知道是誰,依然不容易替金崎澤子和德田律子立證。刺殺涼子的買凶死了,現在唯有寄望能夠找到謀殺晴美的物證。

  最大的困擾是不知道殺死山室、大町和泉田的兇手是誰。涼子的告白不可信,這個可從不是涼子下毒毒死泉田的點看出來。

  除了誰是兇手的問題之外,還有「怎樣殺」的問題。山室被殺時,當時靠近他的位置的聽眾全部經過調查,完全找不出動機,也跟金崎澤子沒有任何關連。

  大町的個案不難。但他用打字機打出的三個字母——LYS,究竟甚麼意思?是不是指出兇手的死亡傳訊?抑或他的手指偶然碰到?

  然後是泉田。怎樣把砒霜放進他的紅茶裡?照晴美所說的話,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若是自殺,卻找不到包砒霜的紙或容器。此外,又從泉田的公文包找到練習題的複印本,表示他準備上課。如果存心自殺,何必預備講義?

  結果是一無所知。片山不由歎息。他伸手碰到口袋裡的信封,裡面有福爾摩斯爪上黏著的汽車漆料——這是目前唯一的「物證」。

  「對了,當時福爾摩斯在場!」片山自言自語。福爾摩斯應該看到襲擊晴美的男人。即使沒有看到他的臉,若是直接再見到他,一定可以感覺出來。

  片山回到櫃檯。相良說:

  「查到了。這是做過兩年以上的講師名單,有些現在已經不幹了,我還是列在裡面。」

  「謝謝你的幫忙。」

  總共七個人的名字,比預想中的少。片山記下名單,離開文教中心。

  回到警視廳,片山先把漆料交過去分析,然後前往目黑的S公寓。

  「又是你呀!」土井絹子仍舊是睡意惺忪的臉。「小貓咪呢?沒來啊!有何貴幹?」

  她說了一大堆無聊的話,才把片山請進去,點起香煙。

  「那個相機怎樣了?可以借給我嗎?」

  「不可能的。」

  「吝嗇鬼!別忘了,你的薪水是我們繳的納稅錢!」

  「有一事相問。上次你把你跟金崎澤子合拍的照片送了給我是不?那是誰拍的?」

  「嗄?」

  「不是你,也不是金崎澤子。有第三者按快門。他是誰?」

  「那是……啊,那是自動裝置的……」

  「那個相機沒有自動裝置!」

  土井絹子氣忿忿地說:「好吧,我說!是泉田那老不死!」

  「哦。泉田常常去找她嗎?」

  「是吧!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他。」

  「後來你就跟泉田……」

  「在她被殺之後。他來我的酒吧喝酒,然後帶我來這裡……」

  「泉田先生也真可憐。」片山漫不經意地說。土井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你不曉得嗎?」

  泉田被殺是昨天下午的事。像土井這種晨昏顛倒的人,也許根本不看報紙。

  「昨天下午,泉田先生與世長辭了。」

  土井絹子驚愕的張大嘴巴。「不會的!」

  「很遺憾,是真的。他喝了有砒霜的紅茶。」

  土井緩緩吐一口氣。「真的嗎?自殺?」

  「好像是他殺。還不清楚。你曉得他會為甚麼事有自殺的動機嗎?」

  土井躊躇一會才說:「他……他很懦弱,外表看不出來吧!他曾內疚地說過,金崎澤子被殺是他們造成的……」

  「他們?是不是指共同包起金崎的那班人?」

  「你倒消息靈通。是的。只是他沒甚麼錢,所以出錢最少。他說其它三個都是每個月來五次,而他只有兩次甚麼的大發牢騷哪!」

  「其它三個?你知道是誰麼?」

  「不知道。他說答應過絕對不能講。」

  ——四個人包起金崎澤子。那麼,剩下一個而已。

  「泉田有沒有提起殺死她的是其中的哪一個?」

  「他也不曉得,因此大家互相猜疑的樣子。」

  「你有見過其它三個的任何一個來找金崎麼?」

  「沒有。我不喜歡理人閒事的!」

  「全體集合了!」片山說。栗原抬起臉來。

  「哦?總共七個是嗎?」

  「是的。他們都在埋怨說自己非常忙碌。」

  「我應該講些甚麼?」

  「甚麼都可以。只要讓福爾摩斯分辨他們的臉孔。」

  栗原勉勉強強的站起來。「是些甚麼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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