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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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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就好了。福爾摩斯和阿尊之間生下的小貓,說不定會講人類的語言!」 「亂講!」 福爾摩斯生過子宮潰瘍,動手術拿掉了子宮,今生今世都不可能生小貓的。 片山目不轉睛地盯著光枝留下的相親照片。「福爾摩斯的眼睛可能有Ⅹ光,可以看透和服裡面有動過手術的痕跡。」 「也許是從她的臉相或姿勢看出來的吧!」 「三色貓醫術?新生意!我可以辭掉刑警來做!」 「胡說八道!要不要洗澡?」 「嗯。對了,你說有甚麼要跟我說?」 「沒甚麼。」晴美支吾過去。難得片山有相親的興致,現在不想提起有關女性內衣的事。 片山躺在浴槽裡,逍遙地閉起眼睛。對了,竹森幸子邀請自己去她的寓所呢!真可惜。不然,這時不知有多浪漫!他開始胡思亂想做起美夢來。 現實裡,片山一見到美女當前就會汗流浹背,但在夢想的世界裡,他把美女抱個滿懷。三十多歲的幸子依然體態輕盈,她的肌膚必然也是美若陶瓷,光滑豔麗,沒有一絲傷痕的雪白如處女…… 突然,片山從浴槽一躍而起。不意腳下一滑,整個人連頭栽進水裡。好不容易才爬出來拼命咳嗽。 「對!我明白了!」片山嚷著沖出浴室,全身赤裸裸,晴美看得驚呼不已,紅著臉說: 「哥哥!即使在妹妹面前,你總該穿條內褲甚麼的吧!」 片山這才發覺自己失態,趕快穿上內褲。 「我知道了!這麼簡單的事,竟然沒留意到!」 「到底是甚麼事?」晴美真的擔心片山是變態了。 「我說見到金崎涼子的鬼魂!那不是鬼魂,是真人!我是說,金崎涼子還活著!」 「那麼被殺的是……」 「也許是雙胞胎吧!被勒死的臉孔扭曲變形,即使不太像也看不出來。」 「你怎知道不是她?」 「手術的痕跡啊!」片山說。「我從現場回來時,一直覺得耿耿於懷,就是想不起來。現在終於想起來了。涼子說過,兩年前的她在姐姐被殺時,因為盲腸手術入院。可是那名被殺的少女下腹沒有傷痕,顯然的那是別人!」 「可是,屍體是經過她的父母確認……」 「他們已經領回去,葬禮都做完的了。我想內中一定有古怪……」片山點點頭。然後打了個老大的噴嚏。 「你看!身體濕漉漉的!」 片山急忙用浴巾把身體擦乾。這時,電話響起。 「我來接。喂,我是片山。」 「刑警先生!剛才真對不起。」金崎涼子的聲音。 「果然是你!」 「嚇了一跳?」 「當然囉。到底這是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不過我可以告訴你。」 「你說吧!」 「電話不行。明天是星期日吧!那麼,明天下午三點鐘,請你到M遊樂場的摩天輪下面來。」 「好。」 「還有一個請求。請你以片山先生的身份來,不是刑警!」 片山一怔。「甚麼意思?我本來是個刑警呀……」 「我不管,你不答應我就不去。」 片山只好讓步。「好吧,我答應你。」 「那麼,明天見!」 片山放下話筒時,晴美問:「誰的電話?」 「幽靈。」片山說。 (3) 下午三點。由於密雲和寒冷之故,即使是星期日,遊樂場的人並不太多。 片山提著籃子慢慢走著。小電車、狗火車、飛塔、茶杯轉、木馬……排隊等候的人都顯得不耐煩。 抬頭望見摩天輪正在緩慢地旋轉。片山把籃子放下,打開蓋子。阿尊立刻溜出外邊。 「三點零五分了……」片山看看表,驀然抬頭,見到金崎涼子從回旋木馬對面走過來。水藍色的襯衫和牛仔褲,神采飛揚,臉上浮現依樣促狹的笑容。 「嗨!」她向片山揮揮手。阿尊沖過去,在她的腳邊料纏著。 「尊!你來啦!」涼子一把抱起黑貓,走到片山跟前。「謝謝你把它帶來!」 「原來的主人活著,理當物歸原主的。」 「你真好。」 「是嗎?不過,惡作劇的孩子真可怕!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吧!」 「我們坐上去再說。」涼子抬頭仰望摩天輪。 他們帶著阿尊坐上的吊籃,開始搖晃著移動。 「擊昏我之後,把內衣內褲帶走的是你吧!」 「不是我,不過是我請托的。內衣的尺碼跟死掉的女孩不符合,我怕有人發現引起麻煩。」 難怪福爾摩斯故意拿走一件內衣。可是片山還是不懂她的意思…… 「死的是誰?」 「我的表妹。我們的母親本是雙胞胎,而我和她都長得像母親,稱得上一模一樣。」 「為甚麼會造成那樣……」 「對方以為她是我!」涼子的表情暗下來。「好可憐。那天她有事出東京來,但我因為接到怪電話不敢待在屋裡,下樓去了,想躲在警衛的房間。這樣可以偷看大門,知道甚麼人進來。可是運氣不好,我跟她——德田律子在電梯錯過沒遇上。我開著門下樓,突然聽到有腳步聲從公寓的大堂經過。警衛不知到哪兒去了,我就一直躲在警衛室。過了一會,聽到同樣的腳步聲離開,這才安心的回到屋裡,不料律子……律子死得好慘啊!」涼子嗚咽起來。 「你為甚麼躲起來?」 「我想讓他們當作我已死掉比較好,所以拿了律子的皮箱離開。」 片山盯著涼子。「你所說的他們是指誰?」 「姐姐的仇敵喲!」涼子說。 「你……你知道殺死你家姐的兇手是誰了?」 「我不清楚是誰,不過,肯定是他們其中一個。」 「他們其中的一個?甚麼意思?」 「那些包養姐姐的男人啊!」 片山大吃一驚。「不是一個人?」 「對。姐姐是好幾個男人共有的情婦。所以才有能力買下那幢豪華的公寓!姐姐是他們共同的泄欲對象!」 「你知道是誰嗎?」 「其中兩個你也知道。」 「山室和……大町?其它呢?」 「不能告訴你!」 「你都知道?」 「當然!」 片山使勁地盯住涼子。涼子毫不畏縮的回望他。 「告訴我!殺死他們兩個的,是不是你?」 「是!」涼子立刻回答。這時吊籃轉到高空位置掛著。二人一時相對無言。 「……其它的男人,你也想殺?」 「當然!」 「住手!復仇是枉然的!」 「我曉得,不用你說!」涼子用燃燒的眼睛睨視片山。「你知道他們怎樣踐踏我姐姐嗎?當時姐姐是山室的秘書,他把她帶去別墅,替她打迷幻針,然後叫所有受招待的男客輪流強暴她!又拍下姐姐受強暴的照片,恐嚇她說如果講出去,就把照片寄回故鄉!當時我們的父親是市議會候選人,他們全知道。被摧殘得支離破碎的姐姐,只好任由他們為所欲為……終於,還是被他們殺了!」 片山聽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知道?」 「我找到姐姐的日記。那時我住進公寓一個月左右,偶然發現的。我發誓為她報仇!可是,姐姐只是寫下他們的當頭名字,所以不曉得是誰。不過,我知道他們全是那個文教中心的講師,於是設法調查。」 「那麼,那個報名所有課程的女人……」 「好方法是不?只要全部部報名,他們一定看到『金崎澤子』的名字,然後彼此聯絡商議,或是個別去找對方——這樣,我就能逐個逐個確定是誰了。」 「那個中年婦人就是你?」 「不,我的演劇部好朋友。演技不錯吧!」 吊籃緩慢地開始下降。 「我再勸一次——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沒有用!」涼子斬釘截鐵地說。「半途而廢是不公平的。」 「可是……」 「你答應過,今天不是以刑警身份來的。不要說教講耶穌!」 片山有哈姆雷特的煩惱。我是刑警。殺人兇手就在眼前。應該怎麼做?逮捕她!而且她還揚言繼續殺人,放了她,還做甚麼刑警? 「我以朋友的身份勸你,不要再做了!就如那叫律子的姑娘一樣,你也可能遭遇殺身之禍!」 「我知道。這點我能在心理上預備了。」涼子望著片山的臉,帶著依戀之情。「我的照片,你收起來了沒?」 「哽?啊,那張寶麗來照片?我帶著。那個在走廊上偷聽的也是你吧!」 「對。然後我就回去公寓,拍下那張照片。」 「我正奇怪,怎麼可能把照片放在相機裡那麼久。為甚麼要那樣做?」 「我希望你有我照片呀!因為我喜歡你!」 片山啞口無言。 吊籃下到地面。二人站在水泥基座上。涼子把抱在懷裡的阿尊遞給片山。「暫時由你保管。它跟府上的福爾摩斯偵探相處得不錯吧!」 「啊……」 涼子莞爾一笑。「那麼,再見了,片山先生!」 「等一等!請你好好想一想!」 「不行。我不能。」涼子搖頭。「必須有始有終!」 逮捕她!捉住她! 「再見片山先生!阿尊,好好聽話哦!」涼子轉身離去。片山對自己自圓其說!這是承諾,不能逮捕她!君子一言…… 涼子正要從回旋木馬旁邊越過去。突然一個男人跳出來,往涼子身上一撞,然後跑掉。 「危險!」片山奔過來時,男人已經從出口跑出去了。涼子壓著腹部倒在地上。片山過去抱起她時,已經流了相當多血,看來受了重傷。 「救傷車!快叫救傷車來!」片山對四周圍觀的路人呼喊。 在醫院走廊上,片山對趕到的栗原說明一切。 「對不起!如果我強硬的逮捕她,她就不至於……」 「過去的事算啦。那麼,她承認是她幹的?」 「嗯,她說兩個都是他殺的。可是她沒說是怎樣殺死山室的。當時她不可能在場……」 「算啦,方法總是有的,隨後再想吧!總之她若死了,中心的講師陣就安全啦。取而代之的,現在必須搜查殺死德田律子的兇手,以及刺殺涼子的傢伙是誰!」 「我想是用錢雇來的流氓吧!我沒看到他的臉……」 「買兇殺人的會不會是剩下的其它幾個?」 「我想是他跟蹤我來的。是我粗心大意!」 「別那麼沮喪。她的情況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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