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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她不希望母親回來時,以為聰子不洗澡等她。

  明天要上課,不能太遲睡。

  聰子走進浴室,快速洗過浴缸,然後放熱水,十五分鐘左右就會注滿的。

  回到客廳,開了電視,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晚報。

  川北還沒捉到。儘管母親沒說甚麼,但她擔心也是理所當然的。假如她知道川北來找過自己,也可能會暈倒。

  片山先生很慎重地派刑警來保護自己(當然,目的是為了捉川北),可是聰子一點也不擔心。

  老實說,在劇場的廂位上跟川北私下在一起時,雖然毫無記憶,但畢竟是有血緣的父女關係,似乎有甚麼從心底湧上來的感覺……

  說期待似乎不夠慎重,而她的確有點盼望某種戲劇性的境遇。所以,當川北坐在旁邊,告訴她說「我是你爸爸」時,聰子覺得他並不是「外人」。

  聰子有點失望,同時松一口氣。

  想到母親含辛茹苦地獨自把她帶大,而她居然對川北有「父親」的感覺時,不由對母親產生了虧欠之情……

  聰子站起來,再度窺望外面。

  街燈下沒有人影。

  刑警先生跑去哪兒了?聰子也不怎麼在意,走進浴室,停止放熱水,開始寬衣。

  噢,洗髮精用完了。

  記得買了新的——她穿著內衣褲走到廚房,打開櫥櫃。

  「有了!好極啦。」

  洗髮精、護髮乳等,拘泥于「這個適合我」的年代。

  她拿著新的洗髮精,正要回去浴室——

  「嗨。」川北說。

  聰子反射地盤臂遮住胸前,往後退。

  「在爸爸面前何必害羞呢?」川北笑了。「喔,你也長大了啦。」

  望著臉青青的聰子,川北穿著大衣坐在椅子上。

  「幸好那名刑警所穿的大衣適合我穿,以前爸爸魁梧多了……」

  聰子拚命讓自己鎮定——刑警被幹掉了!

  怎辦?身上這副打扮,甚麼也做不了!

  「我想……穿衣服。」聰子說。

  「好哇。是不是要洗澡?爸爸等你好了。」

  「不……」

  「也許辦完事情回來再洗也好。那麼,你去穿衣服吧。」

  「是……」

  「不要跑哦。」川北說。「這個也是從刑警身上拿來的。」

  「咯噔」一聲放在桌面的是手槍。

  聰子不得不言聽計從。

  小小的房子,如果打電話,他馬上知道。

  穿上衣服回來一看,川北在客廳看晚報。

  「——你想怎樣?」聰子說。

  「當然先去見你媽啦。」他說。

  § 第十六章 危機

  「久候啦。」片山輕輕致意。

  「好遲呀!」晴美瞪他。

  「我是趕過來的。」

  「片山兄,我……」石津站在門口。

  「你在接待處一帶等著好了。」片山歎息。「南原先生呢?」

  「大概快到了——」

  大岡紘子還沒說完,「呱嗒呱嗒」地,南原快步走過來。

  「對不起!」

  「你忙著,不好意思。」片山說。

  「哎,其實我是在宴會途中溜出來的。必須馬上回去——」他把大衣「啪」地脫掉,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盤起二郎腿。

  那些動作,跟以前的南原判若兩人。

  「對了,有何貴幹?」

  片山把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件說明一遍。

  「太川總經理遇害時,有沒有甚麼暗示性的東西寄去你那兒?」

  南原明顯的有了頭緒,露出恍然的表情。

  「沒想到是這種事……起初我也不怎麼在意。」他從上衣掏出名片夾子。「這封信,放在我家玄關裡。」

  片山把那張紙打開來看。

  「正誤表?是用文字處理機打的字體哪。」

  晴美也過來窺望。

  「誤是『太川部長』,正是『南原悟士部長』——簡直像是書本改正錯字的訂正嘛。」

  片山把那張紙交給大家輪流看。

  南原說明他發現信件時的情況。

  「在武村社長找我談話之後的事。我以為是公司的總務做的……心裡在意,所以帶在身上。」

  「不明白。」則子呆然。「為何會發生這種事?兇手好像知道大家在這裡的談話似的。」

  「是這麼回事了。」片山點點頭。

  「可是……這裡的談話是絕對不對外洩露的。」則子說。「那是我的義務,我是絕不說出去的呀。」

  「應該是的。」片山點點頭。「如此一來……」

  南原聳聳肩,說:「你的意思是,兇手在我們中間?好哇,我想表示感謝哪。本來應該屬￿我的東西,終於到手了。可是,我沒動手哦。」他望望其它人。「哎,村井太太,你也是,你先生去世後,就能光明正大地談戀愛了。相良君也能回到第一的位子去了。那不是我們所盼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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