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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第十一章 逃犯

  「——川北……拓郎呀。」片山在電話旁的便條紙上記下名字。「——嗯,五分鐘前。在K劇場前跑掉了。」

  片山等人在劇場的事務室裡。

  大岡聰子躺在沙發上,晴美守在旁邊。福爾摩斯在其中一張椅子上蜷成一團,但沒睡著。

  「那麼,拜託了。」片山放下電話。「覺得怎樣?」

  「對不起……」聰子有氣無力地說。「如果我緊張一點的話,就能立刻捉住他了。」

  「沒法子的。跟殺人犯在一起,任誰也不會覺得愉快。」

  聰子從沙發慢慢坐起來後,片山說:「你叫做——大岡聰子吧。」

  「是。家母是護士,在『S診所』做事。」

  晴美瞪大了眼。「那麼,那位接待處的人就是……」

  「是的。」聰子點點頭。「而家父是……川北拓郎。」

  片山和晴美同時停頓一會。

  「那麼說,川北知道你在這裡——」

  「是的。我是因此才想跟片山先生交往的。」聰子說了一句令人不明所以然的話。「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

  「哎呀。」晴美輕拍聰子的肩膀。「對方不覺得是麻煩的話,用不著道歉的。」

  「但是……」

  「沒關係啦。這叫女性的特權嘛。尤其是年輕又可愛的女孩。」

  「你這個人呀。」片山反唇相稽。

  聰子如釋重負似地笑了。緊繃的空氣也和緩下來的樣子……

  聽了聰子的敘述後,晴美點點頭。

  「嗯。我記得了。跟那位接待處的護士閒談時,我有提起過家兄的事。」

  「反正我的事充其量是『閒聊』而已。」

  「然後,我也提起兒島姑媽的事……對了,聽說你母親所認識的一名護士,是在姑媽的介紹下相親結婚的。」

  聽見那句話時,片山想到兒島姑媽會不會在日本全國各地宣揚他要相親的事。

  「嗯。」聰子說。「家母回來後,跟我提起那件事。我從家母的地址簿找出兒島女士的住所,把自己的照片寄去。還附信說明家母的名字,說『我是她女兒,請多多指教』。」

  片山歪歪頭。「但不一定跟我相親呀。」

  「所以我準備稍後寫信告訴她說像你這樣的人最好呀。結果她通知我說片山先生挑選了我……」

  「甚麼挑選……哎,也算是吧。」片山不滿地說。「那件事跟川北如何相關?」

  「在我年幼時,家母就告訴我父親死了。她現在還以為我這樣相信。可是,大約三年前,我接到一封家父托一位出獄的朋友交給我的信——我沒有告訴家母,他在信上寫著,在見到我以前,他不想死。」

  「川北拓郎已經坐了十五年的監牢啦。」

  「他是終生監禁吧?搶劫殺人。聽說他入屋行劫,把那家人全殺了……」說著說著。聰子的臉色轉白。「知道是那種人的孩子,太震驚了。若是事實,我也只好承認。」

  「殺人不是病。不會遺傳的。」

  「說的也是。不過——我也瞭解家母不讓我知道真相的心情。」

  「對呀。」晴美點點頭。「可是,川北逃跑了——我懂啦。你是因此才想跟家兄見面的吧?」

  「是的。看到家父逃亡的新聞,我嚇呆了。我想他一定會來找我。那天回來時,剛好家母提起片山小姐的事——她說你哥是刑警,沒有女朋友,覺得好苦惱……」

  「晴美!你連那種事也說出去?」片山氣極。

  「有啥關係?」

  「喵。」

  「你給我住口。」

  看到片山兄妹和福爾摩斯之間的對應,聰子莞爾。

  「我知道片山先生一直獨身的理由了。」

  「甚麼理由?」

  「你跟妹妹感情太好了。不需要其它女人呀。又有那麼出色的愛貓。」

  「唷……」

  晴美連忙撥好頭髮,福爾摩斯倏地坐直,挺起胸膛,擺出一個雕像的姿勢。

  裝模作樣幹甚麼?片山歎息。

  「可是呀,聰子君,即使跟我交往——」

  「片山先生不會對戀人見死不救吧?你會保護我吧?」

  「即使能保護……像今天這樣,不是遲到了嗎?」

  「可是,如果有刑警跟在我身邊的話,我想家父也不會那麼容易接近我吧。」

  「今天他怎會跑來這兒?」晴美說。

  「他知道我學校的名字。我不曉得他怎樣查到的。我猜他等我放學,跟蹤我來的。」

  「原來如此。」片山遲疑了一瞬。「川北對你說了甚麼?」

  「他叫我跟他一起走。我說我不能丟下母親不理。然後……」她吞吞吐吐起來。

  「他——用粗言穢語罵我媽。又說少說廢話,跟他走。我和他出到大廳,從樓梯的另外一邊找出口,走錯了,回來時,見到你們……獲救了。」

  晴美覺得,大概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關係,這女孩相當懂事。雖然多少有點跟年齡不相符的印象,卻不至於做出不自量力的事。

  「總之,平安無事就好了。」晴美說。

  房間外面傳來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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