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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惠利為了壓抑內心悸動似地用手貼住胸膛,作了幾下深呼吸,說:

  「我被人拖上車了。」

  「拖上車。」

  「來這裡的路上,有部旅行車想超越過來,馬路又窄,於是我停步讓它先走。突然——旅行車後面的門打開了,三個男人……把我扛起來,拋進旅行車內。」

  「然後?」

  「他們撕破我的衣服,按倒我……我以為他們要殺我。這時,車停了。好像是十字路口,我聽見警報聲響。」

  「哦。」

  「我的腳自由了,不顧一切地踢向其中一人的下胯。那傢伙低吟著往後栽倒。我立即推開另外兩個,打開後面的車門。剛好電車經過,即使喊叫也沒人聽見。因此,我從車上滾下來。」

  「好危險啊!」

  「車子就這樣開走了。我差點被後面來的車子輾到。」惠利舒一口氣。「這是——綁架吧。」

  「名副其實的。那麼……惠利,你沒事吧?」

  「嗄?」惠利看看晴美,驀地臉紅。「——嗯?沒事。只受了點皮外傷。」

  「是嗎?那就必須護理一下傷口了。」晴美松一口氣。「可是,到底是誰做的?」

  「不知道。有人暗戀我到那個地步嗎?」

  「說得輕鬆!」晴美苦笑。「我要告訴哥哥,叫他調查這件事。這是強姦未遂哦。」

  「那個不要。」惠利搖一搖頭。

  「為甚麼?」

  「沒那種時間呀。現在是重要關頭。」

  「但……」

  「反正歹徒已捉不到了。我只記得是白色的旅行車。我對車的事不熟悉。甚麼車種、幾年的款式之類、車牌甚麼的一概不知。而且,我也想不起他們的長相。所以,我不想白白浪費時間。」

  惠利握住晴美的手。

  「好吧。」晴美點點頭。「不過,假如對方知道是你而有目的而來的話,你可能還會遇到危險哦。所以,儘量回想一切,把事情告訴我。其後的事交給我和哥哥處理。」

  惠利垂下眼睛,輕輕點一點頭。

  「嗯。那就拜託了。」

  丹羽栞拿來熱騰騰的湯,惠利由衷地道謝,津津有味地把湯喝個精光。

  晴美悄悄望了一眼福爾摩斯,福爾摩斯彷佛若有所思似地閉起眼睛。

  ——難道它在打瞌睡?

  ***

  找我有甚麼事?

  南原悟士有點煩躁地敲那道會員制俱樂部的門。

  門立刻打開。還沒報上姓名,侍應就說:「太川先生在等著。」

  他被帶到一個小房間。

  「好遲哪。」太川不高興地說。

  「工作忙不過來的關係。」南原說,在沙發坐下。

  太川沒交代說是甚麼事,直接把他叫來這裡。可是,當事人這兩三天幾乎不在位子上。

  身為科長的南原光火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南原君。」碰杯後,太川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認為不是沒道理的。」

  「是嗎?」南原望著太川那雙精明的眼睛——有不祥的預感。不能隨便說話。

  「本來總經理應該是你做的,而我等於把位子從旁搶奪了。不過,我看好你。真的。」

  「謝謝。」他冷淡地說。

  「將來你也會坐上總經理的位子的。那個我保證。可是,現在是不景氣的時代,位子少,人才又多。不再是可以平穩地升職的時代了。對上面要『製造』恩惠——這點很重要。」

  「恩惠?」南原不明白怎麼回事。

  太川突然改變話題。

  「在你科裡的岡枝君,你認識吧。」

  南原詫然。

  「當然。同事已經十幾年了。」

  岡枝靖子今年卅五歲,擁有豐富經驗,是個寡言樸素的女子,工作勤快,是他最值得信賴的下屬。

  「對,最近請了三天假。」南原想起來了。「她很少請假的。我就在想她怎樣了。」

  「昨晚,我見到她,她告訴我了。」太川說。

  「總經理嗎?」

  莫名其妙。

  「她告訴我,三天前的晚上,她當夜班,被強姦了。」

  南原愕然。

  「三天前……對了。的確是她一個人留下來加班。可是——」

  「你也留在公司吧。」

  「到九點左右。我想離開時,看到岡枝君在計算機室裡面,我還招呼一聲說『辛苦你啦』。」

  「當時,你和她談了甚麼?」

  「沒甚麼……好像是『怎麼還不回去』之類的。她回答說『把工作做到告一段落才走』——對,然後我就回去了。」

  「還有其它加班的人嗎?」

  「不曉得……在我所見的範圍內,沒有別人。」南原搖搖頭。「岡枝君沒甚麼吧?」

  「沒受傷,只是精神上的衝擊,入院了。」

  「——我不曉得。」

  「她被強姦了,在辦公室。很大的打擊。」

  「究竟是誰做的,知不知道?」南原探前身體問。

  太川在手中輕搖酒杯,說:「——據岡枝君說,做的人是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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