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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不要恨我哦。」

  永田彎下身去,抱起英子的雙腿。

  窗口在英子的腰部一帶——完全不留神的英子,根本來不及反抗。

  「不要!」

  短促地叫了一聲,英子的身體被拋出窗口外面去了。

  * * *

  福爾摩斯回頭,「喵」了一聲。

  「怎麼啦?」

  有事發生了。片山不知道,大概福爾摩斯察覺到動靜吧。

  片山和福爾摩斯出到走廊時,月形百合回來了。

  「啊,片山先生,好奇怪,白鳥英子不見了!」

  果然有事!

  「趕快找她!大家分頭去找,請這裡的事務人員總動員。」

  片山快口說著,對著想問甚麼的月形百合說:「沒時間說明了!請趕快!」

  「好吧。」

  正當月形百合欲往事務室跑去時,倏地止步。

  「校長先生——怎麼啦?」

  這就是校長嗎?片山也從英子口中聽說了永田的事。

  永田的樣子不尋常,泛紅潮的臉,汗水浮現在額頭上。

  「不行。」永田說。「糟了!糟透了!」

  「永田先生——」月形百合喊他。

  「月形老師!」永田突然生氣。「我是校長!請叫我『校長先生』!」

  「對不起。可是——你的樣子——」

  「我很亂,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沒想到白鳥鑽牛角尖到那個地步——」

  「且慢。」片山說。「你說的白鳥,是不是指白鳥英子?」

  「你是誰?」永田狐疑地問。

  「我是刑警,為保護白鳥英子而來。」

  「保護白鳥……是嗎?」永田用好奇的眼光看著片山。「太遲了吧。」

  「甚麼意思?」

  「白鳥死了。」

  片山愕然。

  「——為甚麼死了?」

  「她自殺了。」

  「自殺?」

  「她來校長室找我,說『我有話要說』,我以為有甚麼事。然後她說:『請跟我到四樓去』——於是我跟她到四樓,見到其中一道走廊的窗口開著。白鳥看著我,說:『我想了許多,只有這樣做了』。說完,她就從窗口跳了下去。」

  「啊!」

  「太衝擊了——白鳥十分苦惱,不曉得應不應該反抗父母,擅自參加研討會。」

  片山根本不信。

  「那就奇怪了,英子君已決定參加,一點也不遲疑啊。」

  「你是甚麼意思?你瞭解她有多少?我是她的老師哦。」

  他氣得聲音發抖。

  「校長先生。」月形百合惶惑不安。

  「這傢伙說話太失禮了!」

  「總之,英子君在哪兒?」

  「對呀,假如她還有呼吸的話……」

  永田挺起胸膛:「我來帶路!不然你以為我說謊……」

  片山和福爾摩斯對望一眼。

  永田的樣子不尋常,恐怕是他把白鳥英子推下去的!

  「趕快帶路!」片山怒吼。永田縮身跳起。

  「這邊……」

  他們跟著永田走出校舍。

  其中一扇窗開著。

  「——她是從那裡跳下來的。」永田在前面止步。「我不想看,留在這兒。」

  「嘎——」

  福爾摩斯發出威嚇的叫聲,用前肢的爪去撓永田的腳。

  「痛!幹甚麼你!」

  「給我快走!」

  被片山一推,永田踉蹌一陣。

  「好粗魯……反對暴力!」

  他一邊嘀咕一邊往前走。

  窗口下面是狹窄的草地,旁邊是混凝土道路。路面寬大,各類型的車輛都能在校園內通行。

  片山停下腳步。

  「——她在哪兒?」

  「那還用說?打開的窗口下面。」

  永田閉起眼睛。

  「——甚麼也沒有啊。」片山說。

  「你說甚麼?」

  永田睜開眼睛。

  四樓開著的窗——可是,應該從那裡墜落的白鳥英子卻不見蹤影。

  「怎會這樣……」永田呆然佇立不動。

  福爾摩斯在那一帶來回聞著味道,終於抬起頭來,「喵」了一聲。

  「好像沒甚麼痕跡哦。」片山轉向月形百合。「我上四樓瞧瞧看,肯定有甚麼發生過就是了。」

  「我也去。」月形百合點點頭。

  「慢著!」永田大聲說。「外來者不准在校內擅自行動!」

  「校長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說甚麼嗎?」

  「月形老師,你是這裡的老師,而我是校長哦。你是兵我是大將,不許反抗!」

  月形百合冷冷地反駁:「那麼,請召開軍法會議再說好了!」

  她邁步。

  「慢著!我要向教育委員會打報告!如此一來,你將被革職——」

  月形百合轉身,握緊拳頭向永田奮力一擊。永田躺成大字形暈倒在地。

  「做得好。」片山說。

  「怎麼我會怕這種人呢?我要向白鳥同學道歉——她怎麼啦?」

  「我想是被永田推下來的……總之,待會再向這校長嚴厲拷問好了。現在先上四樓看一看。」

  「可是校長……」

  ——五分鐘後,永田被綁在附近的樹身上,而片山等人急急回到校舍裡去。

  * * *

  轉紅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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