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與死神戀愛 | 上頁 下頁 | |
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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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井皺皺眉。「喂,你對病人太無禮啦。」 「啊,是他!」那名女學生一見村井就說。「那天跟在你後面的男人,就是他。」 「你胡說什麼?」村井怒衝衝站起來。「我要走了——莫名其妙的傢伙。」 可是,正要走出病房時,國友擋在他面前。 「嗨,刑警先生……」村井的臉上浮起曖昧的笑容。 「村井先生。還有一個人想見你。」 國友的後面站著的是內山昌子。 村井鐵青著臉後退。 「老師。」和美從床上說,「老師不能說謊的呀。」 村井坐倒在地,然後呻吟著說:「那個女人……她取笑我……我對她一片癡心,但她竟然敢取笑我……」 村井抱著頭,久久都不起來。 * * * 「那麼說,村井是為了木下伸子的事去找春代商量,之後對她神魂顛倒的。」珠美說。 「對。可是,當村井不顧一切地向春代表明自己的愛意時,卻被她嘲笑一番。不是笑話嗎?她自己只對女人有興趣,卻聽到男人的示愛,所以覺得滑稽呀。」 夕裡子盛了飯,說:「這是國友的。」 「謝謝。」 國友已經第三碗了,在珠美的取笑中若無其事地吃個不亦樂乎。 「如果他和她交往一下就會知難而退。」 「但他是個內向的人呀。當自尊心受到傷害時,就會轉愛為恨了。」 「但也不至於殺了她呀。」綾子搖搖頭。「而且還向和美說是內山小姐做的!不可饒恕!」 「那樣反而是自掘墳墓,他想得太多了。」國友搖搖頭。 「今天的飯菜不含任何藥物的。」夕裡子說。 「國友之所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屍體身邊,畢竟是安眠藥的關係吧?」珠美問。 「沒有舒舒服服的。」國友修正。「的確,在酒杯裡驗出了安眠藥的成分。」 「是誰放進去的?內山昌子?」 「不是,是春代本人。」 「為什麼?」 「因為她想尋死啊。」夕裡子說明。「為了木下伸子的死,春代一直有罪惡感。特別是見到和美之後,更加讓她回想起木下伸子的事,心情更痛苦了。她不斷地大吃大喝,已接近神經官能症的狀態。即使在S會堂聽音樂,彷佛也覺得聽見了木下伸子的聲音。」 「是音樂的關係。」綾子突然說。「被美好的音樂洗滌了身心,更清楚地見到自己的罪啊。」 「綾子姊姊也見到了?」 「我又沒做壞事。」綾子狠狠瞪了珠美一眼。「你呀——」 「總之——」夕裡子打岔。「春代知道村井恨她,恐嚇信也可能是真的收到了。然後那一夜,她讓國友躺在床上後,脫掉衣服,自己也躺在旁邊,等候村井的到來。」 「她親自邀請他的?」 「對,把鎖匙交給他了。村井按時上來,見到她和國友在同一張床上——一時氣得血湧上頭,便把春代勒死了。」 「我想,春代也吃了安眠藥才睡的。」吃完飯的國友歎一口氣說。 「仔細一想,他可能準備順便把我也殺了的。」 「幸好沒有。」夕裡子嫣然一笑。「因為有我在守護著你。」 「綾子姊姊,這是十七歲少女說的話嗎?」珠美調侃。 「囉嗦!」夕裡子舉起拳頭。珠美連忙跑開。 「不過,幸好和美沒把內山小姐殺了。」綾子說,「內山小姐是好人,為了女兒,她必須振作起來——崛江在臨死時說什麼『最可怕的武器是愛情』,是因自己果真殺了室田,大受衝擊的緣故。」 「大概是吧。」夕裡子點頭。 「愛情是好事,可是因著愛而接二連三的自首,叫人好生為難。」國友喝著茶說。 「你想說什麼?」珠美跑回來問。 「那晚,木下去了春代的公寓,當時見到內山昌子從公寓出來。於是,他以為內山昌子殺了春代。他想到她有小孩的關係,所以替她頂罪。」 「而且有三個之多?!真是!」珠美搖搖頭。 「拼命想救那對母女的是你自己呀。」夕裡子取笑她。 「哎,等等。」綾子說,「和美因著春代要和她分手,不是寫了一封遺書嗎?」 「對。然後,因止痛藥的關係,她昏昏沉沉地走出醫院,去春代的公寓。不過結果又折回頭,跑到我們家來了。」 「那個時候,內山昌子遇見和美呀。」綾子點點頭。 「村井為何要把和美推下樓梯?」 「他後來知道和美是春代的『戀人』,想到只要她不在的話——出自單純的思想啊。」夕裡子說。 國友補充:「村井在向春代表明心意之前,就跟妻子離了婚。他說自己有了女人。他做到這個地步才向她表白,居然被取笑,所以恨透了她。」 「這叫衝動造成錯誤。」珠美說,「還好,我們家沒有這種人。」 「你這是在諷刺我?」綾子瞪她。 「綾子姊姊也老成起來了。」 「是成長了。」夕裡子修正。「不過,下次過斑馬線時要小心啦。在路上發呆,撞到別人,差點被車子撞到哪。」 「有什麼都說出來好了。」綾子反唇相譏,突然想起而問:「今天是星期幾?」 「星期二呀。」 「糟了,」綾子跳起來,「要到S會堂上班的日子!我遲到啦!」 綾子以旋風的速度收拾好一切,說聲「我走啦!」然後沖了出去。 夕裡子和珠美面面相覷。 「二姊……」 「是呀。」 「綾子的作風吧。」國友笑了。「這是她認真的地方。」 「不過嘛,」夕裡子說,「姊姊的那份兼職,我記得在上個星期結束了啊。」 (本卷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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