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浴室迷霧 | 上頁 下頁 | |
五 | |
|
|
「我也常做夢。」 「你也做夢?」 「哎,來到公司一看,雇員全都換成了年輕的美男子。」 江山苦笑了一下。 「你倒是也很嚴謹。」 「唔,這樣也沒什麼事。江山,又做錯什麼事了嗎?」 「咳,說也沒用。」 「這一次你好好幹。」 「喲,少見,你倒鼓勵起我來了?」 「要是倒閉就糟了。」阪下浩子說。 這時門開了,進來一個同江山相似的男人。如果說他們相似,他們准會相互生氣。 皺巴巴的西裝和領帶,在這種打扮上兩人頗有相似之處。來人比江山略胖。他仔細端祥著江山,問道:「是江山?」 「你是誰?」江山反問,「啊,真是……沒想到,是高峰君啊!」 「我都認不出了,老了。」 「彼此彼此啊。」江山說,「阪下君,泡點兒茶,是高峰刑警。」 「警察!」 「哦,別客氣。」高峰刑警擺著手,「喂,江山,我有話跟你說,到外面走走吧。」 「什麼事?」江山站起來說道。 「江山,你幹出什麼事了吧?」浩子說,「要去拘留所?」 「別胡說,盡說喪氣話。」 江山皺著眉頭。 高峰是他在過去一次辦案中相識的一位老刑警,也許是兩人對脾氣,江山曾多次有求于高峰。這陣子好久未見面了,所以兩人一個勁地端詳著對方。 「到底有什麼事?」 進了附近的飲食店,江山問道。 「今天你付款,這個不能用公款。」高峰說,語氣很嚴肅。 「出了什麼事?我一點兒不明白。」江山儘量以輕緩的語調問道。 「最近你同太太見面了嗎?」 聽了高峰的話,江山不禁一驚。 「幸子?她已經不是我老婆了。」 「這個我知道。」高峰焦急地擺了擺手,「見了沒有?說呀 「根本沒見過。」 「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她在離婚通知書上蓋印,快五年了。」 「電話呢?」 「哦,以前來過一次電話,不過,也有二三年了。」 「是嗎?」 江山望著高峰陰鬱的面容,問道:「那個……幸子,死了?」 「你怎麼知道?」 「不……剛才才聽了你的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太好像殺了人。」 江山一愣:「不會吧。你在開玩笑吧。」 「你以為我特意到這兒來就是為開這個玩笑?」 「可是……幸子是個非常膽小的女人。她善於逢迎,厚顏無恥,但卻膽小如鼠,看到血就會發生貧血而癱倒在地。那樣的幸子不會殺人。是誰被殺了?」 「一個叫矢代的男人。」 「矢代,不認識。」 「事情很麻煩。」 「為什麼?」 「矢代是國崎的兒子。」 「國崎?」 「你不知道?」 「國崎……難道是那個國崎?」 「就是那個國崎。」 江山重又坐到椅子上。 「為什麼?為什麼國崎的兒子……」 「太太好像是國崎的女人。」 「幸子!」 「嗯,兒子與老子之間不知有什麼事,反正烏七八糟的,兒子被殺死了,太太逃之夭夭。就是這麼回事。」 高峰說的雖然不太完全,但關鍵的地方明白了。原來,江山以前的妻子幸子成了大老闆國崎的情婦,不知怎麼回事,竟把國崎的兒子殺了。 其結果不難推測,幸子無論逃到何處,最終免不了一死。 「原來是這麼回事!」江山歎道。 「有什麼事嗎?」 「我剛才回偵探社的時候,碰到兩三個來意不明的人,好像是找我的。看來是國崎手下的人。」 「是嗎?唔,太太可能還沒到你這兒來,他們說不定會在你的公寓周圍設下埋伏,要當心啊。」 「別叫」太太』了,已經離婚了。」 「可是,你不放心吧?」 江山聳了聳肩膀。 「嗯,多少有一點。不過,都五年了,跟別人沒什麼兩樣。」 「是嗎?」 高峰端起咖啡一飲而盡:「……太太會怎麼樣,你心裡也有數吧?」 「差不多。」 「依然袖手旁觀?」 江山苦笑道:「我不過是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丟掉飯碗的職員,連吃飯都自顧不暇,哪能再去管別人的事。對吧?」 「既然這樣,我真不該特意來告訴你。」高峰霍地站起身。 「不,你這一說,使我知道必須保護自己的安全。」 「你付錢吧。」 「行啊。我們偵探社沒有交際費。」說著,江山接過傳票,站了起來。 出了店門,高峰說:「萬一太太同你聯繫,你要告訴我。」 「對她的事,你挺認真哪。」 「雖然是你的跟人跑了的老婆,可是,如果被人暗殺了扔到海裡也怪可憐的。」 「這個,我也這樣想。不過我覺得不至於吧。有消息就給你打電話。」 高峰默默地點點頭,同江山分手走了。不一會兒又回來了。 「什麼?」 「有句話我要對你說。」 「哦?」 「老婆有外遇,丈夫也有一半責任,你要記住。」說完,高峰匆匆走了。江山茫然地目送著他的背影,搖著頭嘟噥道:「高峰也溜了?」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