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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以她們兩人所站人位置來看,只看得到正前方沙發椅的背面,爸爸的右手軟趴趴地垂下。袖子是記憶中的爸爸的睡衣袖子。

  「真的嗎?」純繪也很坦率地安心地叫說,「爸爸!」

  沒有人響應。

  「會不會是睡著了?」珠繪說道。

  兩人走近沙發。

  「爸爸……」

  兩人繞到沙發旁邊,——爸爸睡著了。頭向前下垂,睡得很熟。

  「要不要叫醒爸爸?」

  「讓他睡吧!」純繪說道,「我們悄悄地走吧!」

  「可是,剛才出去的人……」

  「說不定是爸爸的客人。」

  「或許吧!」

  爸爸的確有各式各樣的客人,珠繪也知道。其中也有三更半夜來了又走的客人。

  兩人儘量不要吵醒爸爸,躡手躡腳地從沙發離開。

  兩人一走動,門悄悄地動了起來,使得兩人停止了腳步。

  門恢復原狀地合上,然後,從門的後頭出現一張未曾見過的女人的臉孔。兩人恐慌地想叫一聲,可是卻叫不出來。那女人宛如想飛翔至天空似地大大地睜開著眼,然後就崩潰似地倒在地板上。

  兩人說是小孩子,卻也十歲了,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女人背上染滿了血跡。

  雖然知道爸爸就在後面,兩人卻不明所以地從客廳沖了出去。

  再要衝上樓梯的時候,差一點撞上了媽咪。

  「你們兩個怎麼了?這麼晚了還不睡覺?」穿著睡衣的母親責備地說道。

  純繪率先說,「下面——有個女人。」

  「女人?」

  「她死了。」珠繪鎮定地開口說道。

  「是你們做惡夢了。爸爸不是在裡面嗎?」

  「爸爸睡著了。」

  媽咪叫她們兩人回房睡覺之後,自己走下樓梯。雖然媽咪這樣說,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就睡得著啊!

  純繪與珠繪兩人坐在樓梯口上,安靜地等著下面即將發生的事。兩人心中燃燒著好奇,原本的睡意早已被吹到九霄雲外,先前的恐懼也不見蹤跡……

  「結果被殺死的女人是井木的情人?」我說道。

  「對。那女人叫大濱光代,是井木以前的秘書,半年多以前兩人就有關係了。」

  「那件命案至今還未結案呢!」

  「是井木想分手而她不肯,所以才殺了她呢?或是做妻子的智子為了不想失去丈夫而殺死她呢?……」

  「沒有破案的重要證據!也沒找到兇器!」

  「不管怎樣,是他們夫婦中的一人殺死的。」夕子自言自語地點頭應道。

  「雖然這件案子不是我辦的,可是因為找不到兇器而騷動一時,所以還記得一、二。在那之後,他們離婚了。姊姊歸父親,妹妹由母親撫養。」

  「嗯——原來如此。」

  「還有更有趣的呢!」

  「什麼事?」

  「五年後的今天,姊妹都已十五歲了,現在妹妹突然被偷襲!」

  夕子的口氣幾乎和電視臺旁白人的語氣一模一樣。

  「被偷襲?」

  「噢!就是發生在你眼前的事啊!」

  「不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嗎?」

  「是被推下來的。」

  「你怎麼知道?」

  「本人這麼說的。」

  「你問出來的?」

  「母親打電話給我的。」

  「山邊智子?」

  「對。她打電話來說有事情想跟那位刑警商量,而我就說有關他的事,找我就可以了!」

  夕子什麼時候變成刑警的經紀人了?

  「反正都已經上了賊船,要回頭也趕不上搜查會議了。」

  「沒錯!男人要提得起、放得下!」

  真是一派胡言!

  「山邊智子為什麼知道你的電話呢?」

  「要上救護車時,我拿了名片給她。」

  「自我推銷你這位名偵探啊?」

  「今天是宣傳的時代!」

  「可是……那時候不是鞋子顏色相反了嗎?那是怎麼一回事?」

  「就是這一點!」夕子擺出一副學者的表情。

  「所以我才把名片給她啊!」

  出租車到了醫院門口。

  在傳達室問出井木珠繪的病房在三樓之後,我們坐電梯上去。一走出電梯,面對著的是朝著四個方向延伸的走廊,搞不清楚病房在哪一邊。

  「找個護士問一下吧!」我瞪著眼睛巡視著四周。

  「喂!你看——」夕子揣著我的手臂說道。

  穿著紅色毛線衣、藍色裙子的少女從走廊的一頭走過來。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少女。

  「嗯,這麼蹦蹦跳跳的。」我出聲叫住她。「已經沒事啦?!」

  那少女停住腳步,眨眼地看著我。

  她……許是……「你是井木純繪嗎?」夕子問道。

  「是的。」

  我張大了眼。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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