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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另一方面,在賬單上簽了名的女人說:「珠繪,你先到外頭去,我打個電話。」

  「好的!」

  那名少女迅速地打開玻璃門,跑上樓梯去。喔!忘了說明一點,這家店是位於地下一樓。

  那位母親拿起櫃檯旁邊的公共電話電話筒,投入十元硬幣,撥起電話號碼。此時……「啊——!」

  傳來一聲哀叫之後響起「咚、咚」物體撞擊的聲音。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剛剛跑上去的女孩子從樓梯上跌落下來。

  剎那間,店裡的每一個人像被冰凍結似地一動也不動地呆坐著。夕子快速地起身,我飛也似地離開座位。

  「珠繪!」

  那位母親終於回過神來,放下電話筒大叫著。

  先拉開玻璃門的人是夕子。被叫著珠繪的少女閉著眼睛躺在樓梯下面。

  「珠繪!振作點!」

  那母親蒼白著臉。我馬上蹲在少女旁邊,拿起她的手把脈。——還好!沒死!

  「她只是昏迷過去而已。快叫救護車送醫院比較好。」我說道。

  店老闆飛奔出來,我叫他馬上聯絡一一九。

  「這個人是刑警!」

  夕子一加上注釋,店老闆往電話筒飛奔過去的速度似乎快了三秒鐘。

  「我女兒……要不要緊?」

  母親擔心得快要昏倒過去似的。

  「我想是沒有生命危險。只不過可能會有外傷或內出血之類的傷,需要檢查一下。」

  「為什麼會這樣……」

  母親蹲在女兒身旁喃喃自語地說道,我抬頭看著樓梯。

  這樓梯的確有點陡峭,可是,剛剛那種跌落狀態並不像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樣子。

  「喂!」夕子小聲地叫道,「你看腳!」

  腳?——腳並沒有骨折,或許有些扭到。鞋子當然也是剛剛看到的那樣子……我皺了皺眉頭。然後,往夕子方向看過去,夕子她也正看著我,微微地點點頭。

  果然和夕子所預料中的一樣嗎?

  剛剛那少女左腳是綠鞋、右腳是紅鞋,可是現在這少女左腳穿的是紅鞋、右腳穿的是綠鞋,跟剛才的樣子恰好相反……

  「——有什麼事嗎?」

  一走進最靠近警視廳的咖啡廳,找到夕子坐的位置,「砰」的一聲在她的對面坐下。

  「剛下課!」夕子很愉快地說,「從你坐在椅子上所發出的聲音來推測,你又胖了一公斤。」

  「喂!」我苦笑地說,「我是從搜查會議溜出來的喲!有什麼事快說吧!我還要回去開會。」

  「人家突然想看看你嘛!」夕子耍小姐脾氣似地吊著眼角看著我說,「難道你不想見我啊?」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被問說「不想見我嗎」時,答案一定是「想見你」,那還用說嗎?更何況,戀愛中的人是最脆弱的。

  「那就好啦!」

  夕子一說完,突然站起身,隔著餐桌在我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我臉紅地慌忙向四周掃視有沒有人注意到。不巧的是,三位高中模樣的女生正望著這邊吃吃地笑著。

  「喂!不要老是做嚇人的動作好不好?!心臟會負荷不了的。」

  「真沒用!嗨!禮物!」

  宛如變魔術,夕子拿了一束花推到我胸前。

  「給我的?」

  「你想有可能嗎?要你拿著!」

  我認命地拿好花。夕子起身說。

  「那麼,我們走吧!」

  「去哪裡?」

  「既然是拿著花,那一定是去醫院嘍!難道這樣的推理都不會嗎?」

  「醫院?」

  「我在外面等你!」

  夕子說完轉身就走出去。我只好拿起桌上的賬單,往櫃檯走去,為什麼是連一杯水都沒喝到的人付帳呢?

  「——那麼,我們是要去探望那少女嘍?!」

  坐上出租車之後,我說道,「你確定沒錯?!讓我從搜查會議溜出陪你去醫院?」

  「我跟會議哪一邊重要?」

  她打出了最後的王牌!每次對自己喜愛的女人沒轍,就像是妻子欺壓丈夫似的,真使我洩氣不已。我沉默地暗自生氣。

  「——那女孩名叫井木珠繪。母親叫做山邊智子,因和丈夫離婚,所以改回原姓。」

  夕子這一番話令我頗為驚訝。

  「你從哪兒查到這些的呢?」

  「這點不重要。父親叫做井木朋也,是S集團的董事長。」

  「S集團的井木?這名字有點耳熟。等一下……」我想了一下,「他好像發生過什麼事情?!好像有一件命案——」

  「喔!進步不少嘛!」

  「少諷刺了!啊!想起來了,有對雙胞胎……」

  姊姊叫純繪,妹妹叫珠繪,是一對雙生女。

  有一天,氣象報告說有颱風來襲。颱風來襲的那一晚,雙生姊妹都無法睡著。雖然將窗戶關緊,木板套窗也緊緊地合上了,可是,那一陣陣強風吹過時的嘯聲,及折斷的樹枝打在木板套窗的撞擊聲,卻一直在屋子四周環繞著。

  這一晚,對十歲的少女來說,是個恐怖的夜晚,宛如兩人被拋棄在深山荒野似的寂寥。

  「姊……」珠繪說,「還沒睡著吧?」

  「還沒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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