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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兩人都?」我不解。

  「還不清楚嗎?為什麼草田太太的屍體會刻意地被搬到那松樹下被吊起來?——仲山為什麼穿著他父親的衣服?!」

  「等一等……」我想了一想,「這麼說,原本被吊在松樹上的人是——」

  「是仲山!」夕子點頭說,「你去稍微嚇嚇溝內,他就會招供的。」

  「溝內發現仲山的屍體嚇著了,然後跑到鎮上……」

  「當然他目的地是鎮長那裡。」

  草田慌張地移開視線。

  「發現的人是溝內,被知道的話,選舉的對立派一定會大為憤怒,會影響到選舉的狀況,大家會對忠代產生同情,而懷疑鎮長這邊的人。」

  「所以,才轉換屍體!」

  「前一天晚上,鎮長太太死亡的事,草田和溝內他們兩人早就知道了。」

  「如果鎮長太太當做被殺死的話,同情票會集中到鎮長這一邊。」

  「如果溝內發現屍體是在三更半夜的話,偷偷地處理隱藏起來就沒事了,可是卻是在天快亮時才發現。」

  「從鎮上可以看到那棵松樹,所以說不定會有人看到了。」

  「實際上是小孩子看到了,所以,也無法當作沒有屍體這回事!」

  「所以,鎮長和溝內兩人抬走鎮長太太的遺體。」

  「因為兩人從兩側撐著走,所以在小孩子看來,是三個人在走著。」

  「然後,從松樹上解下仲山的屍體。——至於屍體是男是女,從遠的地方又加上天快破曉時刻,迷茫一片,是不太容易分別的吧!而且,仲山頭髮也長長的。」

  「可是,仲山是真的裸體吊在那裡的。所以,為了將鎮長太太吊在樹上,不得已也只得裸體……」

  「然後,將仲山的屍體搬回仲山家的後院裡,從家裡找出他父親的衣服讓他穿上。」

  「因為家裡太暗,所以不知道衣服大小不合他的身材。而且,年輕人是不會穿上像鎮長或溝內這種年紀的人的衣服的!」

  夕子看著草田問,「是不是這樣呢?」

  「——爸!」

  忠代死盯著她父親。

  「嗯……唉!就是這麼一回事。」草田勉勉強強地承認之後,急忙地說,「可是,我沒有殺死他!」

  「什麼時候知道你太太死了的呢?」

  「她打電話來給我,那一天晚上很晚的時候。一定是你和仲山離開之後吧!」

  「說了什麼?」

  「大概想說結婚那一件事吧!她只說有重要的事,叫我去一趟就是了。然後,掛斷電話我就出門了。」草田聳聳肩地,「去到她那裡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確定嗎?」

  「當然!可是——她的身體已經變冷了嘛!我是整理事情完了之後才去的,過了一段時候才到那裡的。」

  「沒跟警察聯絡是很不好的。」

  「很對不起!」草田搔搔頭說,「因為事情太突然給嚇呆了,我回家考慮著選舉又快到了,該怎麼辦呢?這時候溝內跑來了。」

  「之後呢?——」

  「就如你所說的那樣了,只要查明老婆的死因,我是沒有嫌疑的。」

  「問題在於仲山的屍體!」

  「沒錯!想了又想的結果,還是放在仲山他家最安全了。他的父母一直住在我的選舉總部裡,所以——」

  我歎了一口氣地說。

  「——這案子會很棘手!反正要等到選舉之後再進行正式的質問……」

  草田看起來沒有先前威風凜凜的氣勢了。

  「那麼——」忠代說,「是誰殺死仲山的呢?」

  「一直跟在你身邊的人是誰?」

  「——伊垣!」

  「他一定愛上你了吧?你和仲山兩人去你母親那裡說要結婚的事時,他跟蹤在後面聽到了。」

  「伊垣?」

  「是誰說鎮長雇用了保鏢,叫了暴力集團的人呢?」

  「我……是從伊垣那裡聽來的。」

  「這就對了!他怕自己會被懷疑,所以捏造了這些謠言。」

  忠代鐵青著臉地垂著頭。

  伊垣是否知道他的罪行已被察覺了,所以從鎮上失蹤了。警方搜遍了整個小鎮,到了深夜還是沒找著他的人。

  「奇怪了!」松井站在廣場上說,「也聯絡了鄰鎮注意一下,我想他還沒有離開鎮上才對……」

  雖然已是夜晚,鎮上警察來來去去地嘈雜得很。

  「啊!是忠代小姐!」夕子叫道。

  「——還沒找到嗎?」

  「好像是吧!」

  忠代看著因月圓而明亮的天空中孤挺著一棵松樹,幽幽地說:「那一天晚上,我和仲山兩人在那松樹下私訂了終身。——以前,那裡一直就是我們約會的地方,伊垣一定看到那場面了。我先回家的,之後留在那裡的仲山……」

  「很早以前,他就嫉妒你們的事了,所以,才會在那松樹下,將仲山的屍體……」

  「奇怪!」

  忠代打斷我的話。

  「什麼事?」

  「松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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