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幽靈列車 | 上頁 下頁 | |
四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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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應說是厭惡母親才對。我弟弟孝治經常一覺睡到中午,又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妹妹又被畫迷得神魂顛倒……他們兩個人都認為自己之所以這麼遊手好閒,全是因為我母親太過放縱的緣故。——總之,都是推卸責任的傢伙。由於對現在的自己不滿,所以把責任全怪到母親頭上。」 川島副教授的這番分析即使對自己的親弟弟而言,也太過嚴厲了一些。 「我瞭解了。可是今天的事件,令堂被害的時間大約是六點半左右,現場如你所知的,是在大門。是在正要出門的時候,有人偷偷潛到背後,用掛在內廳的古短劍刺在背上——幾乎是當場死亡。由於她是身穿雨衣,所以兇手不會被噴出的血濺到。短劍上又沒有指紋。嗯,大致就是以上的狀況。你知不知道令堂要去哪裡?」 「今天是十一月三日——星期四。那麼,是去公司。」 「在休假日嗎?」 「對我母親而言,是沒有休假日可言的。每週四的七點半開始都舉行公司的幹部會議。總之,是進行一些極機密要件的磋商。詳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這麼說來,星期四必定是六點半出門囉?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嗎?」 「是的,大家都知道。」 「實在是很失禮,請問你當時在家嗎?」 「我從學校回來的時候是五點半左右。由於晚餐的時間是七點,所以就在二樓的房裡聽音樂。」 總而言之,沒有足以讓人信服的不在場證明。 「謝謝!接下來能不能請令弟出來一下?」 「好的。」然後站了起來,問道:「為甚麼會打扮成那樣子呢?查到了沒有?」 「不,毫無頭緒。」 「這樣子啊!……」 陷入凝思的川島走出去以後,原田刑警喝光了杯中的雪利酒,說: 「太好喝了!真是好酒。大概是特級的吧?」 「好了!不要再喝了!」 「啊!喂!宇野兄,我想了一下……」 「甚麼?」我沒有寄予多大期望地問道。 「外面沒有下雨,而身穿雨具出門,這是不是最近的流行潮流?我們要不要查一查新潮雜誌?」 ——不期待也罷。開門進來的人大概是女傭人,年齡大約二十歲。正要來收拾酒杯。 「你是太田弓子小姐嗎?」我問她。 她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 「是,是的。」 「是你發現太太遇害的嗎?」 「是的……」 「很可怕吧!」 「好可怕!」 「你為甚麼到大門去?」 「嗯、嗯……剛好經過。是要到這房間來時經過的……」 「原來如此。那麼,那時有沒有看到家裡的其它人?」 「沒有,誰都沒有。」 「噢!謝謝!你可以走了!」 太田弓子手裡捧著盤子正要出去的時候,門開了,穿著華麗家居服的男子走了進來。一見之下,一副紈袴子弟的樣子,身材瘦削,帶著不健康的臉色,頭髮亂七八糟,好像才剛起床似的。太田弓子退到一旁,走過川島孝治的身邊,那時,低低的臉上泛著微紅,這些都沒有逃過我的法眼。 川島孝治一點都不關心母親遇害似地說,他今天在中午以前起床、出門,好像做了一番大事業似的,所以從三點左右就睡了。 「有沒有兇手的線索?」 「嗯——」聳聳肩地說:「不管是誰,我都要感謝他。這麼一來,我就擁有一份可以自由支配的遺產了。」 我強忍住一股要上前揍他的衝動。 「沒有其它的事了?那,我要去睡了。」 川島孝治大步走出去之後,原田吐出這麼一句: 「甚麼傢伙嘛!兇手就是他。絕對不會錯!」 如果真的由我來選兇手的話——實在是很怪異的說法——我大概會選川島孝治。 「這是怎麼一回事?」夕子慢慢地走向沙發。 「我覺得他不像是連殺三人的兇手。頂多大概是想著自己在睡覺的時候,母親不曉得甚麼時候會發生交通事故死掉罷了。」 「哦——?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女傭人看到他那時的眼神?」 「你覺得怎麼樣?」 夕子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那麼,你是不是注意到她懷孕了?」 我瞪圓了眼睛: 「真的嗎?」 「她彎下身來收盤子的時候,無意識地護著她的肚子。」 「那個混蛋!天地不容!」 原田脹紅了臉站了起來。 「喂!鎮靜一點!我們必須再和那女孩子談談。」 「我們應該先去畫室才對!」 「在哪?」 「二樓裡頭。我帶你們去。」 走過鋪著地毯的走廊,登上樓梯,遠處有一扇非常奇怪的門。走近一看,原來是畫在牆上的門。甚麼嘛!我不禁笑了出來,這時,夕子推開畫中的門。那竟然是真的門。 門裡面相當寬敞。大概有二十張榻榻米(三百呎)那麼大吧!不過,由於這裡是畫室,所以到處堆放著完成的作品,另一方面,畫架又到處林立,所以能站的地方很少。 「綾子小姐!」 經夕子這麼一叫,房間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走出一位穿著寬鬆罩衫的女孩。她的衣服上到處沾滿了水彩,臉上也是五彩繽紛地沾了好幾種顏色,可是長得非常可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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