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幽靈列車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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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小孩子似地露出一副好奇的神情,直盯著我看。可是我為甚麼要對她說我的想法呢? 「就是說,他們如何從火車上消失,這並不是問題所在。大家都專注在這謎底上,最重要的是那八個人怎麼樣了?若是被殺掉了,屍體在哪裡?從那次事件之後,這一帶是全日本最受注目的焦點,要將屍體載運到遠處是不可能的。那麼,在這一帶,最有可能隱藏屍體的地方是哪裡?應該先往這一方向調查。若是找到屍體的話,相信不久之後將可以知道他們是怎麼從火車上消失的。」 「有線索?」 我裝腔作勢地說道: 「也不是沒有,要不要去看看?」 「即使脖子被繩子綁著,我也要跟去。」 「說反了吧!」 我們走出咖啡店。 「為甚麼要帶我去呢?」 「嗯——」我說:「被壞人包圍時,有你這樣剽悍的人在身旁的話,可以壯大聲勢啊!」 「你!」 她瞪了我一眼。 沒錯,我所指的就是大谷站長所說過的採石場。這個已經沒使用的採石場,還留著深坑、坑道等。滿處都是大石頭堵住了入口處。是滅屍的好地點。 我向武藤局長要了一份這附近的詳細地圖,才沒有走錯路來到了採石場。 「這是……」 我們站住張大了眼睛,沒想到有這麼寬廣的地方。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寸草不留,荒涼不堪,將近有百公尺寬的荒山,它前面仍然留著有足球場那樣寬廣的用地,生銹的軌道縱橫排列著。坑道的入口到底有多少個,一下子也數不清。沒想到採石場有這麼大。 「像極了世界的盡頭。」她開口這麼說道。 「荒涼」正是它最好的寫照。到處都是陳舊的手推車,二、三座木頭瞭望樓也像是快支撐不住要倒下去的樣子。在這廣大的用地上還留著一間像樣的小屋。 「去看看吧!」 我們穿過滿地都是岩石的土地,往小屋走去。——裡面空空的,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人住過的樣子,門也已生銹。這間屋子起不了作用,我們又往外走去。 「要不要從這邊走到那邊呢?」 我們沿著山的斷面開始繞著走。一邊走,一邊看著坑道那暗而空洞的洞口。 「要一個一個調查這些的話,那就不得了。要考慮到人手及時間,更何況又沒有屍體在這裡的證據。」 「真是難題!」 「而且,像這種地方要是不做了,為了防止將來誰進來玩而引起事故,通常會在很淺的地方將坑道爆破堵塞才對。如果,將屍體放在堵塞的地方,然後再一次爆炸,那就連屍體也找不到了。」 「那麼,不把塞住坑道的岩石搬開是不行了,而且是全部的坑道!」 「那是不可能的,即使——」 「噓!」她尖銳地。 「怎麼了?」 「那個坑道好像有聲音。」 她指著剛剛走過的坑道。我們躡手躡腳地走回入口處。躲在入口旁邊,專心傾聽。——的確,有些微的聲音繼繼續續地傳來。一下子,聽不出來是何種聲音,當我們猜測時,一股寒氣流過背後。——那是低低的、啜泣的哭聲。 「……會是……?」 「好像有人的樣子。」 坑道前幾公尺借著光線還看得到,可是再往裡面就是黑漆漆地一片。即使一直往裡看,也看不清到底有沒有人,可是啜泣的哭聲還是不斷地傳來。把心一橫。 「喂,誰在裡面?」 聲音在坑道中迴響了一會兒之後,傳來像是年輕女子的聲音。 「……是……誰!……誰啊?」 「我們是觀光客,你不要害怕……因為有聲音,以為發生了事情。你不出來嗎?」 過了一會兒,一位十八、九歲像是本地人的少女走了出來。肌膚很白,纖瘦的女孩子。打扮很樸素,舊毛線衣配著裙子。 「把你嚇著啦?很抱歉!」 我儘量地把聲調放輕。「本地人?」 她沉默地點頭。 「你剛剛在哭吧!……怎麼了?」 「沒有!」 她膽怯地搖著頭,「我沒有在哭。沒有事的,沒有的……」 她急忙往村鎮方向跑去。 「眼紅紅的嘛!」 「難道說,這坑道有問題?」 「她跟案情不一定有關係的。」我笑著說:「只不過在傷心男朋友變了心罷了!」 「可是!」她故意慢慢說:「她是在『濛濛莊』工作啊!」 「真的?」 「昨晚送晚餐來的就是她。我敢保證。」 有事情發生嗎?年輕的女孩子跑到沒人跡、有些恐懼的坑道哭泣,究竟會為了甚麼事呢? 坐在濛濛莊經理室的沙發上,我對著兒島公平說: 「兒島先生,對於那八個客人,你還記得吧?」 「是的。我還記得他們。」 「這裡出入的人很多,只停留一晚的客人,你還記得他們的長相嗎?」 「不能這麼說。」兒島和藹可親地笑著:「做這種旅館生意,記住客人的臉孔已經變成一種習慣性了。雖然只在到來及臨走的時候才碰到他們,可是,我還記得他們的長相。」 「過夜那一個晚上沒有奇怪的事發生?」 「沒有,沒發生甚麼特殊事情。」 「剛剛你說,他們離開的那天晚上,是你親自送他們的?」 「是啊,剛好早班的服務生去外面辦事。也沒有其它的人可以派遣了。而且每天早上我最晚六點就起床了。所以,那天早上我親自送走他們。」 「真辛苦啊!」 這時候,門打開了,來了一位白髮、穿西裝的男人。 「啊!剛剛好!」兒島招呼著:「鎮長,這位是從東京來的刑警組長宇野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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