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幽靈候補生 | 上頁 下頁 | |
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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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是少爺雄一郎的工作,但是因為他身子弱,少奶奶才替他來的……」 「那位少奶奶是本地人嗎?」 「不是,是內藤先生帶回來給兒子當媳婦的。」 「什麼時候的事?」 「嗯……好像就是最近……今年的,對!三月初的時候。」 聽說這世上有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所以有人長得很像夕子,也沒什麼奇怪的。 問題是其中一人發生車禍行蹤不明之後,不久,另外一人出現在同一個地點,真是令人想不通。 內藤京子一定就是永井夕子,我確信。但是她為什麼裝作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呢?為什麼這四個月來,她要當內藤雄一郎的妻子呢?看起來也不像是受監視的樣子,為什麼都不和我連絡呢? 答案只有一個,我終於想通了:那就是喪失記憶了。 和昨晚一樣,今天是個美麗的月夜,掠過湖面的風吹來陣陣涼爽,白天的熾熱盡散。 我坐在樹後,看了一下表。淩晨兩點。昨天晚上就是在兩點半左右看到夕子游泳的,不過,我昨天追過她,說不定今天不出現了。儘管如此,我還是決定賭一下運氣看看,如果不這樣的話,不能和她單獨談話。 我從旅館老闆娘那兒知道有關內藤家的詳細資料。內藤家是這一帶的大地主,也是地方上的望族,現在當家的是內藤雄造,年高德劭,頗得地方人士的敬重,絕不會擺出一副大地主的嘴臉,反而很謙虛,為地方的發展貢獻卓著,這樣的人受尊敬應是理所當然的。 可惜的是以媽媽的生命換來的獨子雄一郎,身體薄弱,已經二十四歲,大學中途休學,在家過著與病榻為伍的日子。突然之間,父親雄造為兒子帶回來一位貌美的新娘,鎮上的人都大感驚訝。 在大家的眼裡,雄一郎的健康情況並不能成為不舉行婚禮和不宴客的理由,那是當然的,如果舉行婚禮和大宴賓客的話,那女方的家長,親朋好友都得出席才行,這樣一來雄造不是糟了嗎? 夕子遭遇車禍,又變成了內藤雄一郎的妻子,這來龍去脈如何呢?而夕子真的是喪失記憶了嗎?…… 為了確定這件事,絕對有必要和她單獨談談,於是整天跟蹤她,但是始終找不到機會。 都是因為那個大個子內藤家的司機,叫大塚的,老是跟在旁邊,寸步不離。如果一不小心弄出了什麼聲音,一定會立刻讓他給丟到十裡之外,所以只好半夜埋伏在這裡。 兩點十分左右,我看到一條白色的人影穿過林子往這兒走來,於是趕緊躲到樹幹後面。 又是夕子。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袍,從容毫無顧忌地走著,穿過林子來到湖邊,緩緩地脫掉身上的睡衣。 在月光下的美麗胴體,滑入湖中消失了蹤影。 我這次可不隨後跟進了。儘管是夏天的夜晚,我也沒辦法在那麼冷的水裡待太久? 我只要在她解衣的地方等著,她一定會上來的。那時再跟她說話還不晚。 我從樹後走了出來,慢慢地走向她脫下睡衣的地方。 突然後面傳來腳踩樹枝的聲音,正想回頭看,領子和腰上的皮帶已經被抓住,身體被舉到半空中。 「喂!你幹什麼!」 我不由得叫出聲,揮動雙手和雙腿,可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他媽的!這樣的蠻力! 「放我下來!喂!」 被高高舉在空中的我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拚命掙扎,萬一把我抓去撞樹幹的話,那我的脖子一定保不住,全身非成肉醬不可。 「住手!放我下來!」 那傢伙的確聽到我說話,把我放了下來。用盡了他吃奶的力氣,把我丟到十幾公尺外的地上。 受到這樣大的震撼,全身上下都像要散了一樣,當然,我暈了過去。 「我還活著嗎……」 好不容易醒來。 全身像是碎成了一塊一塊的,腰也是,背也是,還有手和腳反正全身上下都痛得要命。 「他媽的!」 就是再罵他,也於事無補了。沒有夕子的睡衣,當然也失去了夕子的蹤影。四周大亮。 看了看手錶,停在兩點十六分,大概是撞壞了。這可是瑞士名表呀,分期付款都還沒付清呢! 真想哭。去找那個大白癡算帳! 往旅館方向前進時,在一幢出租別墅前,有十幾個男女學生在那兒做體操。運動衫,緊身褲和露出大腿的短褲,個個打扮皆不相同,配合著收音機播出的音樂擺動著身子,我一邊揉著腰,一瘸一瘸地向前走,而大家卻都張著嘴巴看著我,體操也不做了。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用力擺著腰,快步通過,可是身後的竊竊私語仍然傳進我的耳朵裡。 「那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 「沒錯,一定是昨天和她大幹了一場。」 「在樹林裡?」 「哎呀,真噁心!」 聽到這些話,真令我氣憤但也無可奈何。 回到旅館之後,準備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上樓梯,腰就痛了起來,爬上樓梯就像烏龜一樣慢。 慢是慢,總算還是到了二樓,打開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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