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愉快的惡夢 | 上頁 下頁 | |
四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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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欲望而向厚子開槍,是因為她深知這對於遷井來說是最沉重的打擊。」 「失敗了的話——打算怎麼辦呢?」 「他們覺得不會暴露。一定是期待著這一切都被警方誤認為是走私的對手幹的。」 「過分……」夕裡子回頭望向餐桌的方向,「厚子……」 「很可憐呀,不過沒辦法。」 「是呀……」夕裡子歎息了一聲,「那麼……立山由加是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被殺的嘍?」 「好像是這樣。只是單純的為了讓遷井先進拘留所而已——這真是罪不容贖呀。」 夕裡子點了點頭。但是——一想到厚子,就又心情沉重起來…… 「國友,你在外面等等。」 「在外面?」 「吃完飯以後吧……為了厚子。」夕裡子說。 「知道了。」國友點點頭。 夕裡子又回到了餐桌邊說:「國友因為有急事出門了。沒有品嘗到主菜,真是可惜呀。」 「那麼,下次夕裡子小姐可以兩個人來慢慢享受呀。」厚子嘲弄地說。 「說的是呀。」夕裡子微笑著注視著她。 遷井的笑臉怎麼看都是位慈愛的父親。但是,事情就是這樣。即使冷酷得可以殺人,可也能成為一位慈父。 人,就是如此不可思議而又殘酷的物種吧…… 主菜的肉菜端上來了。 「今晚要一點兒都不剩地把鹿肉吃完喲。」遷井宣佈後,拿起了餐刀。 夕裡子看著開始大吃特吃的姊姊和妹妹,最後才優雅地拿起了餐刀…… 尾聲 從拐角處走出來的是克巳。 「克巳!你在幹什麼?」聰子問。 「媽媽……您還好嗎?」克巳不好意思似的,帶著溫柔的笑臉揮著手。 「這麼長的時間裡,你到哪兒去了?」 「對不起。不過,我再也不會去什麼地方了。」 「真的嗎?」 「真的喲。」 聰子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兒子克巳。 * * * 「喂,你好。」國友接起了電話。「——真的嗎?在哪兒?——等我。」國友急忙拿出了記錄本。 佐佐本家,星期日的下午。是國友和夕裡子兩人悠閒度過的二人時光。 「——怎麼啦?」夕裡子窺探著國友手邊記下的內容,瞪大了眼睛。 「日野聰子——在K車站附近的酒館裡。」 「知道了。佈置一下,我馬上去。」國友說完掛斷了電話。 「找到了吧。」 「是店裡的人碰巧發現了通緝照片。」 「還想再待一會兒嗎?」 「在這向陽的座位上很困呀。我去了。」 「嗯。」 夕裡子決定不去了。不知為什麼——她已經不想再看到有人被逮捕了。 遷井對於審訊依然不肯認輸,繼續敷衍搪塞著。 但是,一紙書信徹底將遷井弄垮了。那就是克巳在臨自殺之前寄給那個「不負責任」的大學生——倉田的一封書信。倉田接信後雖然讀了其中的內容,但卻忘記了。 克巳的死並不是因為珠美因素。而是在與父親遷井見面的時候,無意中洞悉了父親的本來面目。對於把父親作為偶像來崇拜的克巳來說,那是個致命的打擊。 知道克巳自殺是由於自己的原因所致時,遷井伏案痛哭出聲,之後便承認了自己所犯下的所有罪行…… * * * 媽媽…… 克巳在空中遊動著。 「你是什麼時候學會這種本領的?」聰子呆呆地問。 死了以後。我已經只是個靈魂了。 「你在說什麼呀?」聰子笑著說,「好啦,來吧,到媽媽這來。」她伸出手去。 如果你不到我這裡來的話,我已經不能回到媽媽身邊去了。 「媽媽嗎?我不會在空中游泳呀。」 是嗎? 「哎呀……浮起來了!媽媽也可以飛在空中了。」 到這兒來吧。到我這裡來。快……媽媽…… 「等等……不要去那麼遠呀——克巳!等等!媽媽馬上就去追你……」 聰子用盡全力把手伸向自己的兒子。 「——還在嗎?」國友問。 「在那邊。」年輕的刑警說,「非常安心地睡著了。」 「好——跟我來。」 國友遣散了店裡其它的客人,向坐在空蕩蕩的桌邊的聰子走去。 聰子垂頭坐在向陽的一面。 「——日野小姐。」國友上前叫她。「日野小姐。我是警察。」 日野聰子完全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我是國友——您還記得嗎?」 接著,國友輕輕拍了一下聰子的肩膀,聰子就彷佛要潛入水底似的慢慢滑落,倒在了地板上…… (本卷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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