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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第十四章 隱情

  總覺得未亡人看起來很精神,這只是作為男人的偏見吧?

  「是你呀。請進吧。」原和代說。

  「打擾了。」國友進了客廳,「您先生真是不行呀——」

  「不用,不用了。」和代擺了擺手,「我是個直爽的人。我和丈夫之間早就恩斷義絕了,聽說他被殺了,我連眼淚都沒有掉過。」她隨意地坐在了沙發上,「這個家是我的了。我一個人的了!真像做夢呀。」說著歎了口氣。

  「哈啊……」國友也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夫婦,但像這樣毫不掩飾地流露「喜悅」之情的未亡人還是初次得見,「啊,不過,還沒抓到兇手呀。」

  「就是呀。那就有勞您了。我可不能忍受被認為是兇手。而且也許會拿不到保險金的。」

  「所以,我只能說,您還是再做出稍微悲傷一些的樣子比較好。在葬禮上最好不要表現得那麼高興……」

  「哎呀,看得出來我有那麼高興嗎?」

  「看得出來。」

  「謝謝。能這麼爽快直言的人,我喜歡。」和代站起身來,「我給你沖咖啡吧。」

  「不用了,請別客氣。」

  「我只有沖咖啡最拿手。這一點連我丈夫也認同。對普通的客人我是不會端出來的喲。」

  「那就謝謝了……」

  和代沖的咖啡的確味屬上乘。

  「真好喝呀。」國友也老實地承認,「您總是沖這麼好的咖啡給您先生嗎?既然這樣的話,又怎麼會恩斷義絕呢?」

  和代自己也悠閒地喝著這個咖啡說:「您是叫國友吧?獨身?——啊,對了。是和那個很年輕的女孩在一起的。」

  「是三姊妹中的次女,非常堅強的女孩。」國友對此頗為得意。

  「聽說和我一起去那棟公寓的是她的妹妹吧?是叫佐佐本嗎?」

  「嗯,是呀。叫珠美。關於這件事我想問一下。珠美遭到槍擊的時候,是和太太您在一起的吧?但是,聽說您說過沒有看到兇手。」

  「我是沒看到呀。」

  「不過——」

  「我認定那個女孩是被我丈夫招來的……也就是說,我認為她是我丈夫花錢叫來的人。所以,我想聽聽丈夫對那個孩子說什麼,就藏在外面的門邊了。」和代說,「那時猛地就響起了槍聲。當然我並不知道那就是槍聲,但看到那個孩子從裡面滾出到走廊上來了,我嚇了一跳,就急忙逃走了。」

  「珠美也許會因為遭到槍擊而受重傷的,你就那樣不管不顧地走了嗎?太太,這不是作為一個成年人的恥辱嗎?」國友憤怒地說。

  「但是……這種事情,一時之間怎麼可能想得到呢。」和代尖利地說。

  「這麼說,兇手從房間逃跑出來,您也沒看見嘍?」被國友嚴厲地一追問,和代突然移開了視線,國友心中頓時「哎呀!」的豁然一亮。

  「我說過沒看見了吧?」

  撒謊——她一定看到了什麼。

  國友的直覺這樣告訴他。雖然她看到了,但卻不想和這麻煩事扯上關係。

  「那個孩子沒看到嗎?」

  「雖說幾發子彈都被球棒擋住了,身體沒有問題,但由於受驚過度而沒能站起來。根本沒有餘暇看清兇手的服裝和長相。」

  「是呀。就是這樣嘛。」和代慌忙地點頭認同,「所以為什麼不會沒看到呢?我說的是真的呀。」

  總之,她似乎是在擔心著扔下珠美獨自逃走的事。

  原建介是被射殺在寢室的床上的。

  發現後撥打110報警的是重新站起來的珠美。和代之後曾到公寓窺探過。不過,就和代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國友可以確定她一定隱瞞了什麼。

  「太太。」國友說,「夕裡子到這兒來的時候,聽您的口氣,是您先生的事與您無關怎樣都可以吧。那您為什麼又要去那棟公寓呢?」

  和代沉默了片刻,慢慢地喝著咖啡說:「有人通知我的。」

  「您是被通知的?」

  「說是我丈夫太幼稚,招了可以構成犯罪的未成年女孩到公寓去。若是能當場捉住他們,拍下照片的話,離婚時對我就是絕對有利的證據。」

  「嗯,原來是這樣。」

  「通知您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沒有留下名字。但是個男人。」

  「您不覺得靠不住嗎?」

  「可是——說到靠不住的話,我丈夫不是更靠不住嗎?」

  那倒也是。

  「可是,您能相信嗎,對方的話?」

  「嗯。我察覺到了丈夫在外面另有公寓。而對方告訴了我情況,這還能容得我不信嗎?」

  「不過嘛。請您好好想一下。如果不是珠美代您先進了大門的話,現在您的胸前恐怕已經成了馬蜂窩了吧?」

  此言一出,和代臉上第一次失去了血色。

  「那,您是說對方把我叫出去是打算殺了我嗎?」

  「也有這種可能呀。」

  老實說,對方即使殺死和代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但是,暫時讓和代嚇一跳倒是國友所樂於見到的……

  * * *

  「實裡!回去吧!」厚子追上千葉抱住了她的肩。

  「厚子。你不是和那個警察在一起嗎?」

  「今天是替代品。」厚子出了校門,「看,就在對面停車的地方。」

  「怎麼,是這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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