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越境追凶 | 上頁 下頁 | |
二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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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熱心哪。」 「夕裡子姊姊的血統嘛。」 「什麼意思?」 兩人互相爭論著,回到林間,出到稍寬敞的原野時,見到一個有印象的人影。 「啊,老師。」珠美揮手。 「嗨,是你們。」 手拿手杖信步來的,乃是河上教授。 「你在散步?」夕裡子說。 「唔。呼吸這樣清新的空氣,彷佛全身變得潔淨的感覺。」 不管是否含有科學根據,夕裡子非常明白河上的心情。 「這條小河流去什麼地方?」夕裡子問。 「前面有個湖,都流去那邊。湖很小,卻相當深。」河上說,「對了——卡蒂亞的丈夫就是在那湖上泛舟,跟船一同沉沒的。」 「溺死的嗎?」 「唔……屍體沒浮上來,湖底是深泥沼啊。見到卡蒂亞的哀歎,任誰都心痛。」 河上彷佛在注視遠方,「哎,說來放肆,未亡人卡蒂亞的確很有魅力。」說完,他微笑。然後,宛若振奮心情似的說,「你們也在散步?」 「不,在找人。」 「找人?」河上看著夕裡子,「找人的話,問我好了。我從二十年前起就住在這裡了。大致上的人我都認識。」 「可是……有點『古老』的人。」 「老人家嗎?那我更熟悉了。我的腳也即將踏入老的範圍啦。」細細的枯枝在他靴下劈啪作響,「就像這些枯枝一樣,我也到了做人墊腳石的年齡。」 「呃……我想你不會『直接』認識他的。」夕裡子說,「因為他是副白骨。」 河上瞪大了眼,久久說不出話來。 * * * 「哎呀,好冷好冷!」 杉山走進了酒店大堂。 一直枯守不動是件苦差事。到處查訪雖然也累,單單監視更加苦不堪言。 「趁現在吃午飯好了。」杉山自言自語著,步入酒店的餐廳。 他在監視露齊亞的家,但他一個人總是支持不住。其後時間到傍晚為止,由國友代替。 「什麼都可以。有菜牌嗎?Menu。」杉山坐下之後說。 「呀。」女侍點點頭然後去了,接著把刀叉拿來擺放。 我說拿菜牌給我看的——杉山正在嘀咕時,有人用日語喊他: 「恕我冒昧。」 一名年輕女性站在面前。 「什麼事……」 「哦——你想看菜牌嘛,必須講『Karte』才行。你說『Menu』,即是『套餐』之意。」女人說。 「啊……是嗎?」杉山終於領會,「謝謝——反正都無所謂,我是準備叫套餐的。」 「是嗎?」 是個相當標緻的女子。 「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杉山問。 「我是模特兒。跟日本電視臺的人一道來的。」 「噢,原來如此。」 「我叫安西安娜。請指教。」 她依然站在杉山的桌旁。 「呃——若是方便,一起好嗎?」 「對不起。」安西安娜似乎松一口氣,「那就不客氣了。」 「請?」 「我沒錢。套餐就好,可以請我嗎?」 「那……好哇。——喂,套餐……Menu,對,Menu,One。」 杉山的叫法亂七八糟。 「不好意思。」 「不,沒什麼……但,你怎麼啦?」 「說來羞愧。我和那個電視採訪隊的導演阿關是情侶。」 「哦?」 「他說要帶我來歐洲,我高高興興地跟來,不料是給他當模特兒。而且是免費的,你說氣不氣人?」 「那是過分了些。」 「可不是?我埋怨了兩句,他說『我有的是人,可以取代你』,還把我趕走了。我又沒錢自己回日本,不知如何是好。」 「好過分的傢伙。」杉山勃然大怒,「讓我逮捕他好了。不過,罪名很難。」 「謝謝。你的心意我領了。」安娜微笑,「我聽阿關說啦,你是刑警先生對嗎?」 「嗯,呃……」 安娜把國友和杉山搞錯了。不過,兩個都是刑警也是事實,然對安娜而言,她遇到的是比國友容易激動的杉山——可說是她幸運吧。 「看樣子,你一定是有極秘密的重大任務在身了。」 「呃,差不多啦。」 「了不起!是豁命的差事吧!」安娜猛然挺前身子。 杉山一驚,不由縮一縮身,「那個嘛……偶爾啦,不一定每次都是豁命的……」 「但和我們不同吧。不知道明天如何。哎,你有戀人嗎?」 「戀人?」 「嗯。每天帶著今日萬一我的戀人被槍殺的念頭過日子……難以想像哪。」 「不,不至於那樣……」 「每一天都很充實吧。一想到說今天可能是最後了,整個人都燒起來啦。」 「燒起來……會嗎?」 「對呀。換是我,能見面的日子,一整晚都不離開了。一直把臉埋在他胸口,緊緊抱住他。」 「哦……」 「來,喝不喝酒?為我們的邂逅乾杯吧!」 「好是好……為什麼要乾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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