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陽光下的陰影 | 上頁 下頁 | |
二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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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不過,我想小姐是決不會和圓穀結婚的。」 「我也這樣想,但願如此。不過——你遲早不會在這裡幹下去的吧?」 「哎,您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我是想,千萬別錯過機會。」 「機會?」 「也就是……就是你肯嫁給我嗎?」 真理子不禁啞然,她望著水原,兩頰泛起了紅潮。 「不許您亂開玩笑。」她瞪了水原一眼。 「不是玩笑,我是認真的。」水原生氣地說。 「這更壞。」 「那麼,你有人了?有你喜歡的男朋友?」 「沒有。」 「那豈不是正好。」 「反正我不願意。」 「好。總之,這話你聽到了吧?」 「我聽著呢。還有什麼?」 二人稍稍沉默了一會兒。 水原嗯哼地咳了一聲,「哎……這是我的真心話。我——今後也許暫時會失業,但你一個人,我隨便幹什麼生活都沒問題。」 「謝謝。」真理子輕輕地笑了笑,「您的心情——」 「不要再說什麼了,我只想,請你記住我的話。」 「好……我記著。」真理子匆匆地點個頭走出起居室。 水原顯得很輕鬆,口哨吹著《這世界只為我和你》的旋律。突然,他慌忙停住了,「不行,今天可是舉行葬禮的日子。」 門開了,加奈子進來。加奈子總喜歡把門開得大大的,相反水原總是把門開條縫,人好象是鑽進來似的。 ——就這些小事,也表現出人教養的差別。 「早上好。」 「早——都準備好了。」 「是的。告別儀式從一點開始——預計到四點結束。」 「遠道來的客人,也許午飯前就能趕到——說實的,這時候我才體會到,親戚還是少一點省心呀!」 「說得對。」 「你親戚也不多?」 「回到鄉下,光各家走走就得花兩天。」 「哈,真夠嗆!」加奈子笑道。 「很高興小姐能依然精力充沛,我也有信心了。」 「也許這是我的遲鈍。」加奈子說。 門開了,一位來幫忙的女孩子進來。 「殯儀館的人……」 「好,我就去。那失陪了。」 「拜託了。」 水原快步離去。 只剩下加奈子一人了。她看了看通向密室的書架,心想這時候說不定就會有人進來,便在沙發上坐下,透過窗子眺望著庭院…… 不出母親所料,那個人正是使倉田成為替罪羊的真正兇手,所以,他才對帶來調查結果的山下偵探下毒手。 可是,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昨天,山下在這裡的時間,充其量不過三十分鐘,假如兇手是外面進來的,兇手潛入屋裡,殺死山下後,再逃出去,那麼短的時間是不可能的。 而且,水原肯定大門是鎖上的,起居室的落地窗也鎖著。還有,正如多田所說的:這樣的大雨天,從外面進來,不可能不留點痕跡。 其實,整個房子的門、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從外面進來或出去都是難以想像。當然,如果有同謀犯自然另當別論。 那麼,兇手就在我們中間了?可是,昨夜在場的都是北裡家的至交,很難相信,在他們中間,有人曾經殺死一個婦女,而且現在還在殺人。 可是,媽媽信裡明明寫著,兇手就在我們身邊。那到底是誰呢? 圓穀等各企業的頭兒,還有他們的夫人。還得加上菊井醫生、水原,就是真理子和臨時來幫忙的那些姑娘,都有作案的可能。 可是媽媽說的是「身邊的」人。 加奈子幾乎想把一切都告訴多田。 多田這個人看來腦子非常敏銳,可是,告訴別人,剛剛死去的母親曾經作過偽證,使一個無辜的人死於非命。 這,加奈子作不到。那麼,只有等掌握了能夠揭露出真正的兇手的證據後再說了。 而且,如果把母親的信交給多田的話,就必須說明,信中的「那個房間」是怎麼回事。 這不可能,決不能把上村交給警察。 多田拿走的項鍊,——那肯定是媽媽的東西。 可是,奇怪的是,加奈子明明記得昨天早上,確切地說,是媽媽臨去世時,那串項鍊還在她床頭的桌子上。人就是這樣,碰到某種意外的事時,偏偏能記住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項鍊以後就不翼而飛了。可是怎麼會跑到川口這個人的手裡,會不會是另外一件跟它一模一樣的東西。 對加奈子來說,這些盡是些不解之謎。可是,發愁也沒用,眼下最重要的是媽媽的告別儀式。這是最重要的,其餘的一切,只好待來日了。 加奈子從沙發上站起來,這時門開了,圓穀正彥走進來,他好象有些難為情。 「早上好。」 加奈子特意很客氣一鞠躬,「你真早呀。」 「哦……」正彥摘下眼鏡,邊用手帕擦著,邊說,「我有話想跟你說……」 「今天該不再動武的吧?」 「對不起,請願諒我。昨天我真是發了瘋了。」 「我已經忘記了。」 「真的?」正彥眼睛頓時亮了,「那麼,還象從前那樣——」 「我什麼也忘記了。您是誰?」加奈子說畢,轉身就離開起居室。 「媽的!」正彥氣得一腳朝身旁的椅子踢去,「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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