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陽光下的陰影 | 上頁 下頁
一三


  正彥撩起加奈子的裙子,加奈子拼命扭動身體。

  一對一的話,就是男人對女人,力量的差別也不是特別懸殊,何況正彥沒多大力氣。加奈子一把抓住正彥的頭髮。

  「畜生……」

  正彥粗暴地壓住加奈子的胸膛。兩人翻滾在一起。

  突然,一隻手伸向正彥的頭部,用布把正彥的胸袋蒙住了。

  「誰?」

  正彥慌忙放開加奈子,正彥的腹部已挨了一拳,他一聲呻吟,四腳朝天倒在地上。

  加奈子喘著粗氣,爬了起來。

  「——沒什麼吧——」上村好象喘不過氣來,一屁股坐到地上,「我真怕來不及,腿腳不靈便,實在令人焦急。」

  「謝謝……」加奈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真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

  「是受他父親挑唆的。就在這裡。」

  加奈子臉上泛起紅潮。

  「真是!難道女人一旦嫁了人,一切就得唯丈夫之命是從?」

  「你好象還是老腦筋呀!」上村譏笑道。

  「哎,快進去,人來了可不得了。」

  加奈子讓上村扶著自己的肩膀,急忙朝打開的書架走去。上村呻吟了一聲。

  「傷勢很重?」

  「沒事兒,就這點傷。「上村輕鬆地說道,「不怕我卡死你。」

  「你不是不顧危險來幫我了嗎?……哎,快進去。」

  「你們家可真夠複雜的。」走進密室的上村說。

  「還不止於現在這些呢。以後有空再告訴你。」加奈子趕緊把書架關上。

  就在這時,真理子進來了。加奈子趕緊整理一下衣服。

  「小姐,請客人上這裡來嗎?」

  「我想還早了點。不過,你先開始收拾吧。」

  「是。」

  加奈子出去了,真理子把椅子、沙發擺整齊。

  「唉——」正彥哼了一聲,爬起身來。

  「唉呀!怎麼您在這……」真理子說。

  正彥一把扯下蒙在頭上的布,扔在地上。「他媽的!」

  真理子揀起布來。「您戴著沙發罩幹嗎?」說罷,便把罩子罩到沙發上去。

  「您要休息,在沙發上多好。」

  「你少管閒事。」正彥走到酒櫃前,拿出威士忌,斟了一杯,然後在椅子上坐下,等真理子一出去,正彥把杯中的威士忌一口氣喝幹。

  「眼看就要成了。可哪來的傢伙?」

  正彥恨恨地說。他皺皺眉頭,好象肚子還在疼。

  「哼,得了。不管那麼多啦。那傢伙不是女人。」

  窗外又是一陣雷響。

  暴風雨來了。一道白色的閃電,照亮了院子,緊著隆隆的雷聲,震得空氣也在顫抖。

  落地窗的窗簾半開著——又是一道白色的閃電,照得窗外一片通明。這時,一個身穿風雨衣的人影清清楚楚地映在窗上。

  「啊!——」

  正彥丟下酒杯,靠在沙發上,雙手摸著肚子,眼睛輕輕地閉上了。

  大約過了四十分鐘,起居室的門開了。客人們魚貫而入。東尾、中町、湊以及他們的夫人,還有哭喪著臉的圓穀和他的夫人。

  「哎呀!雨下得真大。」

  「大概馬上就會停了吧。」

  「是呀,據天氣預報說,明天要轉晴。」

  「那麼,要晴天了。」

  「不過,天氣預報的準確性得打折扣。」

  他們各自在自己喜歡的地方坐下,水原在來來往住忙著什麼。

  「——加奈子,累了吧。」東尾問,「我們稍待一會兒也就告辭了,你早點休息吧。」

  菊井醫生悄悄地進米。他妻子早已去世。所以一個人遠遠地待在一邊。

  真理子和來幫忙的姑娘們,來回忙著給各桌子上飲料和冷盆。

  「真的,加奈子,你去好好休息一會兒吧。」一位經理的夫人說。

  「謝謝。不過,沒關係。因為我是北裡浪子的女兒。」

  「嚇,名不虛傳!」東尾拿起酒杯說,「不愧是你母親的引以為驕傲的女兒。」

  菊井醫生來到加奈子身旁說,「頭髮怎麼這樣亂?」

  加奈子慌忙用手理理頭髮,「謝謝,剛才不小心摔了一交。」

  「多留神——明天就是告別儀式。我已經吩咐水原君了。」

  「謝謝,醫生。」

  「今晚雨很大,但願明天有個好天氣,——今晚上都是自己人,明天可不同。」

  「我明白。」加奈子微笑著說。

  這時,一位來幫忙的姑娘進來。

  「請問……」

  「什麼事?」

  「給在那邊的先生也送上飲料嗎?」

  「唉,是正彥吧。不必了。」加奈子瞟了一眼哭喪著臉的正彥。

  「不,有兩個人。」

  「兩個人?」加奈子反問道。

  「啊,那樣的話——」水原進來,插上來說。「是剛剛才到的客人。」

  「是哪一位?」

  「他叫山下,說找夫人有事,我告訴他夫人已去世了,他便說要見見小姐。他正在等您。」

  「你就把他帶到這裡來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