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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淳一眺望著鐵板屋頂剝落得禁不起風吹的「小屋」。雖然電影界人士稱電影院為「小屋」,但這裡可是真正的「小屋」!

  狗……對了,那只野狗是從這裡奔出來的。就算是狗也不會莫名其妙地跑來跑去呀!

  淳一停下腳步,在路上蹲了下來。盯著狗的足跡。

  大概,這傢伙……

  淳一快步穿過那「小屋」的前面,穿過現在已成廢墟的褪了色的橫木縫隙,到了裡面。

  現今已不常見的臭水溝邊有一條窄得只容得一二個人通過的小路。

  淳一換成「工作」的步伐,來到那「小屋」的內側。

  電影院的椅子堆積如山。借著那些影子掩飾自己,窺視著情況好一會兒。仔細傾聽,小屋裡不時有叮叮咚咚的聲音。有誰在裡頭。

  不,即使有人也不足為奇呀!因為是來說話的,所以,有誰在並不奇怪。但是——

  那時,聽到小屋正面的門有嘎嘎的聲音,是什麼呢?

  突然,從小屋中傳來槍聲。淳一奔了出來。

  猛然,踢開小門,沖進裡面。——正面的門開著,座位全撤除了,空蕩蕩的水泥地上映著一片外頭的亮光。

  嗒嗒嗒的腳步聲在門外的通道上漸遠了,淳一瞬時想去追,可是改變了主意。大概是在思考對方的退路吧!

  正面的門前,有一流浪漢倒在那裡。

  被擊中了胸部,已經氣絕。

  「真可憐……」

  大概是想休息一下,打開門,而被在裡面等候的人襲擊吧!這是淳一的「設身處地」的想法。

  好了!……不是什麼好回味的事。

  問題是裡面。淳一鄭重地環視空蕩蕩的小屋裡面。

  並沒花什麼時間。

  在有點髒的銀幕的一隅,暗影之處,有一個男人倒在那。是個胖子,也穿著整整齊齊的西裝。淳一小心翼翼地避免踏了血跡,淳一仔細觀察,確定他大概已死了。

  眼睛仔細一看,便知道從那血泊地方有小腳印一直往外面去,那是剛才奔出去的狗的腳印。

  大概是這男人被殺,嚇得在角落睡覺的狗逃了出去,那時候,踏過血跡出去的吧!

  「這傢伙似乎稍有麻煩了。」淳一嘀咕著。

  ***

  「——沒錯……」

  雖然臉色蒼白,但是落合供子還能以堅強的聲音說話,「這是我們的老闆。」

  「噢!」

  真弓在屍體上蓋了布,「叫做門田?」

  「是的……但是,到底誰——」

  供子偷偷地擦拭淚。

  「我們會找出兇手的。別擔心!」和往常一樣,真弓不經思索地擔保。

  「拜託你了。」供子低下頭。

  有腳步聲,一個提著大包包的女人匆匆忙忙地跑來了。

  「供子。再不走不行了。」

  「嗯……啊!這位是經紀人北谷小姐。」

  「我是北穀和子。」那女子把名片遞給真弓,「供子,現在有電視的現場轉播節目呀!」

  「已經可以走了!」真弓點點頭。

  「那麼,對不起了。——供子,臺詞背了嗎?」

  「嗯,大致上……」

  兩人快步走了之後,剛才不知在那裡的淳一出現了。

  「啊!老公。」

  「說什麼就是對停屍間敏感!——有什麼消息了嗎?」

  「手槍沒有登記。現在還沒有線索。完全變成我的事了哪!」

  「叫做門田哪!那老闆。」

  「嗯。——會不會是打算和兇手交易哪?」

  「明知道由我代跑一趟的。嗯?不是那樣的。而且兇手沒有必要殺死門田呀!殺了的話,豈不是就拿不到錢了。」

  「原來如此。那麼,到底為什麼門田會在那裡呢?」

  「那小子再調查一下就行了。」淳一不在乎地說,「遺憾的是受牽連的流浪漢呀!」

  「是呀!連身分也不曉得。」

  ——淳一原本是要和要求五千萬日圓的對方在那倒閉的電影院碰面的。可是,在那裡發現的卻是落合供子公司的老闆——門田的屍體。

  「現在要怎麼辦?」

  「嗯!——去電視公司參觀一下。」

  「電視公司?是不是有什麼參觀的節目或什麼的?」

  「說過落合供子會出場的對吧?我想那裡會有某人出現吧!」

  真弓盯著丈夫看,才說:「說那種話,你該不會是對那孩子傾心吧?」

  「那麼,要一起去嗎?」

  「當然!——這也是任務呀!」真弓很認真地點點頭。

  「——關於那孩子雙親的事,知道了嗎?」

  淳一在電視公司攝影棚的角落問真弓。

  「雙親?啊!是呀!——道田調查來的。她父親是落合治男。母親是由香莉。她父親自從有了外遇以來,就變得怪怪的,好像連工作也辭了,房子也賣了——雖然現在供子住在公寓裡,但她父親是居無定所的。現在,正在找他。她母親由香莉則回娘家了。」

  「原來如此。——落合治男應該是流浪漢之身囉?」

  「呀!也許——」真弓突然想到,「那個流浪漢?」

  「不,不是那樣啦!那流浪漢怎麼看也超過六十歲了。落合治男是五十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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