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小偷睡不著 | 上頁 下頁 | |
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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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田刑警開著車,鳴著警笛在深夜的路上急駛著。 旁邊坐著淳一,後面坐著真弓和宮島禮子。禮子在出發不久後便沉沉地睡著了。 「真是一張純真無邪的臉啊!」真弓像是很欣賞地說著。 「是啊。不過這整個事件看來並不單純。」 「對啊。到底是誰告訴她發生了這件事咧?如果不是她幹的話——」 「不就是她剛剛說的那個『靖夫』嗎?」 「你信她那套?」 「怎麼說呢?——至少這孩子像是的的確確相信這回事的。」 淳一回頭看了熟睡中的禮子一眼,說:「我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說不定她正在聽呢!」 「偷聽可是很不禮貌喔!」 「就算聽了不高興,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吧!」淳一笑著說,「不如等一下問看看她吧!」 「順便問看看他有沒有買珍珠項鍊給她吧。」 「喂——」 「開玩笑的嘛!」 真弓看來倒不像是開玩笑。她翻開記事本一看,說:「啊,這是去年的事嘛!」接著又在手提包裡翻攪了一陣,說:「——有了,有了!努力總算有了報償!」 淳一不發一語,倒是道田開口了:「您說的沒錯。」 「欸——這個宗教,是由宮島初子的女士一手創立的,就是禮子的母親。」 「她就是教祖啊!」 「嗯。本來只是個家庭主婦,聽說是某日突然有了感應,然後開始讓別人親眼目睹神跡而聲名大噪的。」 「像是把湯匙弄彎之類的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好像是能夠替人治病,替人預測未來。」 「她也會說彩券的明牌嗎?」 「我怎麼知道?」真弓皺了一下眉頭,「如果光是替人算那種東西,會遭天譴吧!——初子有四個孩子,最大的是個兒子叫勇一,已經年過三十,無固定職業。此外有三個女兒。長女就是今晚出事的,叫貴子,二十八歲。次女道子二十一歲,最小的就是這個禮子,十八歲。」 「嗯——那麼,接班人會出問題,就是因為母親死後沒有指定誰來繼任教祖囉?」 「沒錯。那時大家也都認為母親不過五十歲,來日方長。」 淳一點點頭,說:「說穿了,她也無法預測自己的未來呀!可是,不是有個長子嗎?讓他來接班不就得了?」 「恐怕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聽說那母親生前常常說:教祖一定得由女人來當不可。」 「原來如此。」 「照那樣就該由長女貴子來接囉!怎麼還……」 「我看一定是為了錢吧!——只要有錢賺,就會起衝突。」 「我看也是。搞不好——擁護長女的一派和支持次女的一派起了衝突。」 「那禮子呢?」 真弓看了一下仍熟睡著的禮子,說:「這孩子還小,當教祖的事不會和她扯上關係吧!」 「可是她剛才不是才說什麼要把總寺院遷到我們家來的嗎?」 「對喔……還有什麼死掉的愛人的靈魂什麼的。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雖不中,亦不遠矣。」淳一說。 此時——睡著的禮子突然急促地喘氣,頭猛烈地搖晃,一臉非常痛苦的樣子。 「怎麼?——是不是吃太飽肚子不舒服?」 「我看是在做惡夢吧!」淳一說。 禮子嘴巴微張,聲音微弱地喊:「哥哥……不要……別這樣!……哥……」 真弓搖了搖她,只見禮子更激烈地搖著頭大叫:「不要!不要!」 突然——叭地睜開了隻眼。那瞪得圓圓的眼睛彷佛看到了那個「惡夢」又重新上演。 *** 「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推開了門,禮子高聲呼叫著。這個倉庫平常是沒人用的,只要一推開門,就會有濃濃的灰塵味撲鼻而來。 今天不僅如此,迎面而來的是一陣連禮子也不曾聞過的味道。 「哥哥!」 ——從走廊照射進倉庫內的燈光中,可以看見一縷如香般的青白色煙,嫋嫋地回旋上升著。 「把門關上!」有說話的聲音了。 好像是在角落,那不曾使用的衣櫃陰影處傳來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呀,哥?!」 禮子好像不喜歡自己被關起來的樣子,也沒把門關上,信步地走了過去。 「哥……」 禮子停下腳步來,只見勇一盤腿在地上打坐,手指夾著狀似香煙的東西。那冒上來的煙熏得禮子緊皺著眉頭,問道: 「那是什麼呀?好臭呀!」 勇一笑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這玩意兒就是大麻,總該聽過吧!」 「那種東西——」禮子看到哥哥兩眼惺忪,好像半睡眠狀態地精神恍恍惚惚,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樣,來一點吧,包你爽的喔!」勇一將那東西遞向禮子。禮子不由得倒退一步。 「我才不要!——被媽看到,你就慘了!」 「幹嘛!都十五歲了還一天到晚向媽媽告狀啊?」 「我才不呢!」禮子表情僵硬,「可是你已經二十八了呀,還在做這種事?」 「老子是大人了呀!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勇一頂了回去。 「——禮子,反正你過來一下啦!這小倉庫就像個小天堂,比起媽一天到晚念經要強多了。」 「有種去跟媽講。」 「你別那麼沒趣嘛。來,坐下來。」 「不要!」 勇一伸手去拉禮子,禮子硬是直挺挺地站立,甩開了勇一,接著就想往門外跑。只是禮子做夢也沒想到,吸了大麻,精神恍惚的勇一竟然從後面襲擊過來,禮子還沒回過神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壓倒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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