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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真弓看著課長的背影，心裡想到「身上背負著責任的人，他的背影總顯得有點寂寞。」

　　「——真弓姐，你是怎麼了？」

　　道田一臉擔心地走過來問道。

　　「哎！沒事。」

　　「可是——你跟課長的談話——」

　　「部下跟上司有時後也需要親密地溝通一下呀！」

　　真弓重重地拍拍道田的肩膀，說：「走吧，我們該出去了。」

　　——兩個人搭車到昨天晚上的現場。

　　「被害者叫山崎不二夫，六十二歲，那間房子是他自己的。好像是跟家人分開住的樣子。」

　　「家人？」

　　「他有妻子跟兒子，兩個人好像住在市區裡的一間小公寓裡。」

　　「那，是丟下這個老人家不管嘍？真過分。」真弓皺著眉說。

　　「山崎不二夫好像是個相當乖僻的老人。聽附近的人說，難怪他老婆跟兒子會逃走。」

　　「家裡有個這樣乖僻的人，家人也是怪可憐的。」真弓的想法隨時在變。「那，他跟人有結怨嗎？」

　　「好像有。他好像一年到頭都在跟附近的人吵架。」

　　「那，找到嫌犯應該不難吧。」

　　「是呀！可是，那雙鞋……」道田沉思道，「那麼大的鞋到底誰穿的呢？」

　　「那簡單。」真弓說。

　　「這麼說，你是知道嘍？」

　　「鞋店的招牌呀，一定是擺在店門口的嘛！」

　　「——對呀！」道田彈了一下指頭，「哎呀！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真不愧是真弓姐！」

　　「我最初見到那雙鞋的時候就這麼認為了。」真弓裝模作樣地說。

　　「那，我馬上查看看！可是，都已經上電視了，怎麼沒有人來說呢？」

　　「這其中一定有內情嘛。」

　　真弓伸了個懶腰，說：「——天氣真好。」心裡覺得這該是休閒開車兜風的好天氣。

　　白天再來勘查現場，更覺得這是個很孤寂的地方。

　　不過，還是有一些人在圍著繩子的現場附近看熱鬧。

　　「——這地方馬上要出名了。」真弓說了一句輕率的話，「報案的是誰？」

　　「隔壁的人。」道田說。

　　山崎不二夫家的隔壁——應該說是他家的後面比較正確。

　　兩家的庭院相鄰，可是卻無法互相來往。

　　因為兩家的門各自面向不同的道路。庭院邊的籬笆高得離譜。

　　真弓繞到門上掛著寫有「白石」門牌的門口，按了門鈴——沒有回音。

　　「會不會是出去了？」

　　「窗簾開著呢！——不過二樓的窗簾是拉上了。」

　　正當道田往上看的時候，對講機傳來聲音：

　　「那一位？」

　　真弓一報上姓名，對方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等一下——對不起，請等一下。」

　　「你慢慢來沒關係。」真弓說。

　　那個女人的聲音後面好像有個男人嘰嘰咕咕在說些什麼。

　　五六分鐘之後大門終於開了，有個跟真弓差不多年紀的女人有點喘息地站在那裡。

　　「請進。——家裡有客人，所以——」

　　真弓一上玄關，便有個好像是推銷員的男人走出來，說：

　　「太太，那我改天再來。」

　　說完就走了。

　　白石文江將真弓他們領到客廳，說：

　　「推銷員一直不肯走……對方也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實在沒辦法——我去泡個茶……」

　　說著，很快地往廚房走去。

　　「——她到底在緊張什麼嘛！」道田說。

　　「她啊，想跟推銷員親熱！」

　　「什麼？」

　　「算了，小孩子不懂事。」

　　真弓環視客廳。——是一間很小的客廳。

　　從房子的結構看來，應該可以把客廳弄得更寬一些才對。

　　好不容易終於定下心的白石文江點頭說：

　　「是的，昨天晚上真是嚇死我了！三點，或者是三點半左右的時候聽到劈哩啪啦好大的聲音……當時我在二樓睡覺突然被驚醒。」

　　「在那之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我沒注意到，我睡得很沉。」

　　在睡得很沉的情況下還會醒過來，那一定是很大的響聲了，而且這是當然的事。

　　「那，你有往外看吧？」

　　「是的……不過有一段時間我害怕得在床上直發抖。那不是普通的聲音呀！——也許你們會笑我，可是當時我真以為是恐龍或者是什麼怪獸跑出來了呢！」

　　「這我相信。」

　　說著，真弓身子湊上前去，說：「你想會不會是尼斯湖的怪獸？聽說加拿大有一隻叫奧卡波卡的怪獸，發現的人有美金一百萬的獎金——」

　　道田咳了一下，真弓這才回過神來，說：

　　「那，你是從窗子往外看的嘍？」

　　「是的，大概是過了大約十分鐘之後吧。——我戰戰兢兢地往外一看，正巧看到山崎先生的家垮了……」

　　「然後你就打110？」

　　「是的，——我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看到那雙鞋子了吧？」

　　「是的，到了早上我到附近去看了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怪獸穿著鞋子來的也說不定。」真弓說：「你跟山崎先生有來往嗎？」

　　對於這個問題，白石文江好像有點難以啟齒的樣子，不久便以稍稍猶豫的口氣說道：

　　「大概——我想你問一下附近的人就可以知道。我告訴你好了，我跟山崎先生根本不講話。」

　　「你們處得不好嗎？」

　　「是的，你看到了在庭院裡的籬笆了嗎？你看他做得那麼高……就是因為他討厭我們呀！」

　　「那他是特別討厭你家嘍？」

　　「那個人陰陽怪氣的。這附近的人也都對他敬而遠之。只是，我家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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