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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突然間，暴風雨開始由側面橫掃過來。並不是像一般下雨那麼簡單。

　　「上下好像橫過來了。」

　　在旁邊觀看的道田發表他奇怪的感想。

　　「那房子竟然沒有損壞。」真弓佩服地說。

　　「因為正在做這項研究呀。」

　　真弓這麼一說馬上被操作的人瞪了一眼。

　　「嗯——這東西真是不得了。」

　　淳一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

　　「雨量不足的時候只要把這東西搬到天空上操作就行了嘛！」

　　道田這麼說著，但每個人都裝作沒聽見……

　　當然，淳一他們是從操作室裡頭觀看這種情形的。

　　「出去吧。」大山催促地說。

　　一打開直接通往外面的門就看到像是鐵制的逃生梯一直通達到地上。

　　「看到外面是晴朗的天氣，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受。」真弓說。

　　「——追查兇手的線索找到了嗎？」

　　一邊下樓梯，大山一邊問道。

　　「目前焦點放在幾個人身上。」

　　「那是說破案有希望嘍！——真是太好了。」

　　大山松了一口氣說。「事實上只要這件事有可能是意外事故的話，我就有責任，所以——也有人認為我在逃避責任。」

　　「這樣的話你就會被開除嗎？」淳一說。

　　「是的，即使不馬上被開除也會慢慢地被逼出去的。」

　　大山苦笑地說，「因為目前這一行不太景氣呀。」

　　「在這種情形下你竟然下決心要和她結婚。」

　　「圭子嗎？那是……如果真的這樣的話，我會想辦法的。她還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習性，非得有人支持她才行。」

　　「原來如此。那你是認為即使她放棄財產繼承權也無所謂嗎？」

　　真弓瞄了淳一一眼。——那是說「笨蛋！這種事情，他根本不可能講真心話嘛！」的眼神。

　　淳一則用「不問看看怎麼會知道」的眼神回答真弓。

　　所謂恩愛夫妻就是只用眼神即能夠傳遞這種高難度的訊息。當然，像「給我些零用錢」「那有那麼多錢」這種比較簡單的眼神對答，一般的夫妻也都會的。

　　「那件事我打算等她稍微穩定下來之後再談。」

　　大山邊考慮邊說，「——啊，那裡改成咖啡屋了，我們去喝個咖啡好嗎？」

　　由於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真弓他們一夥人就走進了一棟看起來有點像學生餐廳的建築物裡。不是午餐時間，所以很空。

　　「這裡會不會突然下雨什麼的？」道田問。

　　「當然，我自己打算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養活她。」

　　喝了一口咖啡，大山說。道田的話完全沒人理會。

　　「但是，她自己雖然自認為已經脫離了松永家，但是卻沒有體驗過真正的貧窮。所以為了她，我覺得還是分點財產比較好。」

　　真弓心裡覺得大山想得倒好，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的話也不無道理。事實上，生長在有錢人家的孩子的確不可能知道什麼是貧窮。

　　「你跟圭子是在內澤死亡之前就開始相愛了嗎？」

　　「不，是我單戀她。那怕是現在——對她來說，我一定只是內澤的替身罷了。」

　　大山苦笑，然後慢慢地把咖啡喝光。「我要再喝一杯，因為我昨天晚上睡眠不足。」

　　「那個實驗室裡的房子並不是永遠都不變的吧？」道田說，「在更換之前能不能把舊的折價賣給我？」

　　大山端了一杯咖啡回到座位，這裡是自助式的。

　　「但是，真不可思議。」淳一說，「那個叫內澤洋介的演員，在這以前完全不受歡迎，不是嗎？在那段時間和他生活在一起，圭子竟然沒有抱怨。」

　　「這個我也考慮了很多。因為他們兩個人過得很富裕。聽說滿有錢的。——我想她一定接受了那個叫做松永的接濟。」

　　「你問過她嗎？」

　　「沒有。因為還沒有問那事情的適當時機，所以……」

　　說著，大山拿起了咖啡杯。

　　「喂，有人在叫你的名字哦。」淳一說。

　　「咦，有嗎？在外面嗎？」

　　大山向外稍微探了一下頭，馬上回到座位。

　　「沒有人嗎？真對不起。好像聽錯了。」淳一道歉說。

　　「不，沒關係。——那，我還有工作得先告辭了。」

　　大山急急地走了。真弓對淳一說：

　　「老公，你要不要緊啊？幻覺是歇斯底里的前兆哦。」

　　「你檢驗一下這咖啡吧。」

　　說著，淳一把自己面前的咖啡推給真弓。

　　「你的杯子裡是不是摻了毒藥？」

　　「這是大山的。我剛才偷換過來的。」

　　「啊！可是，為什麼——」

　　「剛才我看到有一個穿白衣服的傢伙跑走了。還是謹慎一點好。」

　　「我知道了。」真弓點頭說，「道田，你把這杯咖啡帶回去。」

　　「把這杯咖啡……嗎？」

　　「這是證據呀！」

　　「可是——要怎麼拿？」

　　「放到口袋不就得了？」真弓不負責任地說，「那，我要先走了。」

　　說完就很快地離開了咖啡屋。

　　淳一輕輕地拍拍道田的肩膀，說：「擁有一位好上司真是幸福啊！」

　　說完就跟著真弓後面走了。

　　淳一在一家賓館門前守候著。

　　夜——已經接近午夜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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