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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當靖子被巡邏車的警笛嚇了一跳,而暫時離開的時候,淳一趁機把屋裡的真品和樹叢下的複製品對調了。所以後來靖子檢查的是她自己帶來的複製品。

  「畫的真假有什麼不同啊?只要掛畫的人滿足就好了,不是嗎?」

  「難得你講出了真情。」淳一摟著真弓說。

  「我是不是也可以去當美術評論家呢?」

  「那是不可能的。」

  「哦。」

  「可是,你雖然當不了美術評論家,卻是真正的美術品,這方面的價值更高。」

  說著,淳一開始脫下真弓的衣服。

  § 六、綁票和遺棄

  1

  「親愛的……」

  真弓在床上蠕動。毛毯絆住手腳,她一用力甩開,毛毯便順勢滑到床下去。全裸的真弓慌忙拾起掉在地上的長睡衣,從頭套上。

  看了時鐘,是淩晨三點。

  「親愛的。」

  叫了也沒回音,淳一的睡衣掛在床邊的椅子上。睡覺時真弓不經意地引誘,淳一也不經意地反應,兩人不經意地纏綿,然後真弓便不經意地睡著了……

  睡衣仍是淳一當時披掛的樣子,難道他都沒有睡?

  真弓打了個大的呵欠,走出臥室,走到客廳,仍不見淳一的蹤影。

  「去工作了嗎?他明明說今天不上班的呀。」

  真弓不滿地嘀咕著。

  今野淳一的職業是小偷,通常是在這時候上班,可是他從來不會不跟真弓報備就出去。

  真弓聳聳肩。既然丈夫是自由業,生活不規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何況也不能光責備淳一,真弓自己從事的也是時間不定的工作——刑警。

  真弓走到廚房。由於喉嚨乾渴,便想要喝一杯水。打開電燈,從櫥架上取出杯子,正要走到洗滌槽時,發現桌子上擱著喝剩的咖啡杯。

  「他還是出去了。」

  她拿起咖啡杯,想要帶到洗滌槽,「哎呀。」

  杯底有一封折成兩半的信。打開一看,是淳一工整的字,上面寫著:「給真弓:我出去了。事情可能有點麻煩,不管出了什麼事,都別擔心。我沒事的。淳一。」

  真弓看了兩次,皺起眉來。

  「到底是什麼事情呀?」

  他不像是遇上麻煩的樣子。原本小偷就不太可能會和警察討論工作上的問題。

  可是真弓還是有點掛心。信上說「不管出了什麼事」讓她耿耿於懷。究竟會有什麼事呢……

  ***

  「早安。」

  道田警察照例精神飽滿地對真弓打招呼。可是真弓卻臉朝桌面,心不在焉地。不僅沒有回答,也好像充耳不聞。道田直盯視著真弓的臉。

  「對不起……」

  他戰戰兢兢地搭聲,真弓才察覺到他。

  「啊,道田,有什麼事?」

  「沒有,早安。」

  「幹嘛,沒事別來吵我,我忙死了!」

  真弓煩躁地吼道。如果是一般的男人,應該會覺得不爽而在心中暗罵:女人真是的。可是道田有身為真弓部屬的絕對自覺,而且對真弓也懷有個人的崇拜心理。

  「對不起。」

  因此他坦誠地道了歉便就座了。不過他並沒有著手工作,只是一直窺探旁邊的真弓……

  真弓擔心極了。淳一已經三天沒有回家。對他的工作性質來說,出差(?)並不稀奇,有時也會因突發事情而好幾天不見蹤影,但是在那種時候,他一定都會每天打一通電話來。這一次卻一通電話也沒有。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

  信中的字句讓真弓的心情沉重萬分。比起一般的職業,小偷是伴隨著較大的風險。淳一在這一行是頂尖的好手,應該是不會出錯才對,但是萬一失風被捕,或是和同行爭奪贓物而被殺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麼一想,真弓更是坐立難安——儘管她還是坐著。

  「真弓小姐。」

  道田惶恐地出聲叫她。「你在擔心什麼?」

  真弓根本忘了剛才的怒吼,而以溫和、感謝的眼神望向道田說:「我,有點事……」

  「我、我……能幫得上忙的話,請告訴我。」

  道田的話讓真弓感到窩心。她個性特別單純,容易心懷感謝。

  「謝謝你。可是找你也是沒有用的。」

  說著就深深歎了一口氣,擺出電視上悲情連續劇女主角常演出的沉重、晦暗的表情。道田看呆了,直被真弓的側臉所迷,電話響了也一時沒有聽到。

  「道田,電話。」

  被真弓提醒後他才回復過來。

  「是。哎?請稍等。」道田顯出詫異的表情。「是真弓小姐的。」

  「我?是誰?」

  「沒有說名字。」

  「喂,我是今野。」真弓接下電話筒說。

  話筒傳來弛緩、低沉的男性聲音說:「你聽著……」

  「咦?」

  「你先生在我這裡。」

  「什麼?」

  「要救你先生的話,就照我的話做。」

  「你是誰?」

  「聽好,這事誰都不能說。今晚十二點我會打電話去你家,那時會對你提出要求。聽得懂嗎?」

  「我先生……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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