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小偷啊!要立大志 | 上頁 下頁
一四


  「沒有證據啊,所以才印了一張請帖,假裝富永進一要和一名架空的女子結婚,然後把請帖寄給井田和子。井田和子收到請帖,不由得勃然大怒,手拿著刀子沖到富永進一的住處。然後,我們就在那裡以逸待勞。」

  「真是高招!」照美兩眼望著淳一,笑道:「那也是你的妙計囉?」

  「嘿……,如果不是我,警視廳的績效一定會大打折扣。」淳一若無其事地說道:「——喏,你可以先走了。我還得把這東西放回原處。」

  「謝謝。」

  照美握住淳一的手,又握了真弓的手,隨後逕自離去。

  「——我剛才都看到了。你們在親吻。」

  「啊,我懂了。你要是不殺我,絕對不會罷休的。」

  「怪哉!我並沒有生氣呀!」

  「你終於有點長大了。——嗯,趕快把這東西解決掉。」

  地上突出一座消防栓。淳一將消防栓抱起,長棒的前端立即露了出來。

  原來他先在這裡挖了一個四公尺深的洞,把棒子藏進去,再用假的消防栓把突出的部分蓋起來。而溢滿路上的泥巴則是挖洞穴的泥土由下水道溢出來的結果。

  「喏,你待在這裡。」

  淳一說完,立刻迅速地開始爬上美術館的外牆。——他一爬了上去,立刻將圓形天窗掀開。不到半個鐘頭,淳一將天窗完全掀開,由上面垂下一條繩子,迅速地爬了下來。

  「喏,你看著!」

  淳一說完,隱身不見。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由美術館隔壁正在興建中的大樓處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

  高高在上的怪手慢慢地轉動,長長地伸了過來,正好停在真弓頭上。然後鋼索慢慢地降了下來。

  真弓將垂在鋼索上面的電磁鐵吸附在棒子前端。

  那是一個可以吸起幾噸重的強力磁鐵。

  真弓閃了閃手電筒做暗號,棒子隨即由洞中慢慢地被吸出來。

  棒子來到天窗上方時,開始靜靜地往下降。等它輕巧地落在天窗內時,鋼索也正好停住。

  淳一折了回來,再度爬上美術館的屋頂,拉住繩索,讓它垂到美術館內。

  淳一又潛進館內,將棒子的前端嵌進固定用的洞後,再度拉起繩索。

  等鋼索吊出去之後,又將天窗還原。

  淳一將怪手開回去以後,又折了回來。

  「好不容易終於大功告成了。」

  「辛苦你了。」

  「我們回去吧!」

  淳一將繩索迭好,正要離去。

  「啊!忘了一樣東西。」

  說著說著,將消防栓扛了起來。

  「那個洞怎麼辦?」

  「大概不會有人掉下去才對,過了一段時間,它自然而然就會埋起來了。」

  一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大馬路上,突然有人喊道:

  「真弓小姐!」

  「道田!你在幹嘛?」

  「沒有……,我跟在你們後面,可是跟丟了……我四處找了好久。今野先生也跟你在一起?」

  「嗯,我們正在享受深夜的約會。」

  「那是什麼?肩上扛的是?——看起來好像是消防栓。」

  「這個嗎?啊,對啊!我想在家裡擺一個,所以去要了一個舊的來。」

  「在家裡擺消防栓?」

  「總覺得家裡太熱了。」

  淳一說著,就往真弓臉上吻去。

  道田看傻了眼,好不容易咽了一口口水。

  「對,對不起……」

  然後兀自離去。

  「太刺激他了。」

  「哎呀!」真弓叫道:「剛才道田不曉得有什麼事?」

  § 三、出奇制勝

  1

  傍晚時分,今野淳一很難得已回到家。

  如果是一般的公務員,在傍晚回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淳一從事的是「自由業」,所以多半會在傍晚出門。

  只是,淳一唯恐有朝一日失手被擒,就得入監坐牢,變成「不自由業」了。這一點和一般所謂的自由業多少有些差異。

  淳一是一名小偷。因此他回家時喜歡越牆而入,可是初夏的黃昏天色尚明,又有行人來來往往,所以不得不乖乖地由大門進來。

  「我回來啦!」

  淳一走進門。

  難得今天真弓也似乎很早就回來了。真弓的工作雖然不是自由業,但由於她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女刑警,所以上下班的時間極不規則。

  「喂,真弓——」

  淳一探了探客廳,霎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珠。

  真弓和她的部屬道田正糾纏在一起。

  「咦!……啊!」

  「哎!又錯了!」

  道田忽地摔了一跤,又迅速站了起來,迎向真弓。然後兩個人又「啪噠啪噠」地依偎著往旁邊橫走,突然道田腳一踢,又跌倒了。

  「道田,你真不中用!」真弓氣得大叫:「我要斃了你!」

  真弓真是沒耐性。

  「你們在幹什麼?」淳一出聲。

  「親愛的!你回來啦!」

  真弓飛奔過來,熱情地吻著淳一。

  「喂,道田還——」

  「別管他了,就當他不在。」

  道田一點都不受真弓重視,就像一隻被丟棄的小狗,可憐巴巴地縮在地板上。可是,他內心卻又對真弓懷有一份熱切的戀慕之情。

  「——,你們搜查一課是不是舉行什麼摔跤大會?」淳一坐在沙發上問道。

  「摔跤大會?」

  「你們不是在摔跤嗎?」

  「才不是呢!」真弓皺了皺眉,瞪了一眼淳一。「我們在練習華爾茲的舞步!」

  「華爾茲?」淳一不禁啞然,「什麼時候華爾茲也變成摔跤的一種了?」

  「那是因為道田全忘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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